喝了酒的男人是演技大爆發的時候，鼻涕眼淚一把抓，跟水龍頭一樣嘩嘩淌。

民警看完事發時的監控錄像說：“從監控來看，确實是她先抓住你的頭發把你扯開，但是在這個女生丢包砸你之前，你确實是上前一步了。”

“我又沒碰到她！我隻是太生氣了，往前多走一步想吓吓她來着，根本沒有想動手。”

民警解釋道：“話是這麼說，對方并不明白你的意圖，會誤解也是情理之中。”

男人聽民警這麼說，眉毛一豎，拍着桌子站起來，大聲嚷嚷：“你這小民警什麼意思啊？是站在她們那邊喽？你信不信我投訴你啊？！我跟你們所長、局長可都認識，你說話前好好掂量一下！”

面對明目張膽的威脅，民警微微一笑：“我們楊所長最近外出培訓，不在所裡，你有事坐下來慢慢談。”

男人見民警态度柔和，以為他退讓，火氣熄了一半，大剌剌坐在椅子上說：“我和你們楊所長是拜把子兄弟，想當年……”

民警打斷他的話：“抱歉，我們所長是女性，而且，她姓劉。”

“噗嗤”

聞盡霜憋不住笑出聲來，朝念棠使眼色，後者提醒她注意言行，不要亂說話。

“那……那……那是我剛剛沒說清楚，我是和你們副所長拜把子兄弟來着。”

民警推了推眼鏡，淺笑一聲：“是嗎？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你拜過把子。”

念棠也有些憋不住了，抿唇壓下嘴角的笑意。

男人見這招失敗，又開始抱着頭哀嚎：“哎呦！我頭疼啊！她們必須賠我醫藥費，一萬塊，我還得請假休息，誤工費也是一萬，加起來兩萬。”

念棠回他：“你這是敲詐勒索。”

“你們知道我做什麼工作的嗎？要兩萬都是輕的，嚴重點要你們五萬！”

“安靜！這裡是菜市場嗎？！你一個大老爺們跟人家學生吵什麼？！”

“哼！學生？！哪有這個打扮的學生，就算是學生，也是不正經學校出來的！”

“我去！”

聞盡霜又要站起來，被念棠強壓在椅子上，她對男人說：“我們正不正經用不着你來評判，現在這件事你是想私了還是訴訟，我們奉陪到底。”

男人眼睛咕噜一轉，訴訟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私了吧，你們都是學生，我也不要太多，五千塊。”

民警敲了敲桌子說：“提醒你一下，賠償需要結合你的受傷情況确定，可别獅子大開口。”

“哎呦，警察叔叔，我這腦袋疼啊，看着沒出血，那都是内傷，以後智商不夠用了，要她五千沒問題啊。”

民警還想說什麼，自動感應門打開，桓樂丞穿着黑色風衣進來，陰沉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

“你把他叫來的？”聞盡霜悄聲問念棠。

“沒啊，我還以為是你叫來的。”

桓樂丞和民警簡單說明來意，簽了幾個字，走到椅子上兩人面前，聲音透着不悅：“走吧。”

“哎？這就走了？賠償的事情還沒結束呢。”男人妄圖開口阻攔。

桓樂丞轉身朝他走去，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面：“這是我律師的電話，你有任何賠償問題可以找他。而你，對兩名女生的騷擾行為，我們也會走法律途徑解決，我們慢慢算。”

男人拿過名片，平城最厲害的律師事務所，心裡沒底，剛剛的嚣張氣焰蕩然無存：“警察叔叔，要不……這事兒就算了吧？”

“你問我沒有用，你要問當事人。”

但是當事人已經離開，他再後悔也無濟于事。

聞盡霜坐進車裡，車裡氣壓太低，連大氣都不敢喘，沖着念棠使眼色，念棠對着她搖搖頭，意思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車開至半路，聞盡霜終于憋不住，問道：“那個……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派出所啊？”

“酒吧朋友說的。”

“那事發經過你都知道了？”

“不敢不知道，二位馬上就快名揚全國了。”

聞盡霜不明白他的意思，念棠被他這麼一說，趕忙打開微博熱搜，果然看到酒吧名字挂在熱搜榜上，點進去就是她們剛剛和男人對峙的片段。

有時候是真讨厭互聯網啊。

念棠把手機拿給聞盡霜看，結果她的關注點完全跑偏：“沒想到死亡頂光拍出來效果也不錯嘛。”

念棠：“……”

到了校門口，聞盡霜趴在車窗上說：“怎麼來學校了啊？我要回家啦！送我回家。”

桓樂丞解開安全帶，聲音依舊是冰冷：“想回去自己走回去，車沒油了。”

念棠從另一邊下車，打開聞盡霜這邊的車門，夜晚的風有些大，一股冷氣鑽進車廂，聞盡霜大叫，惹得桓樂丞有些不耐煩。

“你能不能靠譜點？第幾次進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