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眨着無辜的眼睛看他，他微微俯身，離她越來越近。

“親一下好嗎？”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離得極近，在男生問出那個問題後，空氣安靜片刻，在他以為失敗的時候，女生踮起腳，柔軟的嘴唇輕輕觸碰，交換彼此的初吻。

桓樂丞沒想到念棠會主動親他，隻覺得被親的那一下，心髒如同細微電流穿過，接着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向四肢、沖向血管、沖向五髒六腑，心花怒放的感覺終于切切實實體會到了。

在春分這天的夜晚，在最後一分鐘，桓樂丞擁有了念棠的親吻，獨屬于他的吻，連念棠這個小醉鬼都不知道。

那天淩晨，許久未更新的@布塔星球三十二号飛船發了一條動态——

親到了。

*

第二天一早，宿舍四人差點全體遲到，一路上狂奔，才趕在八點前進教室。

剛坐下來，念棠氣還沒喘勻，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惡毒的女人！勾引别人男朋友！不要臉！

她以為是别人發錯了，沒打算理，手機開了靜音，結果下課再看手機，近百條短信擠占着信息那一欄，有注冊軟件的，有各種亂七八糟網站，還有咒罵她的。

念棠一條條看着，意識到自己的個人信息洩露了，要麼就是被人拿去擋槍，要麼就是惹到了什麼人。

她傾向于前者，有人害怕被别人攻擊，所以留了一個号碼，而這個号碼恰好就是她的。

不過，她很快就否認了第一種想法，因為她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原念棠，去死吧！

看來，她是惹到了什麼人，被整了。

人坐在教室裡，她向周圍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看起來不對勁的人。

陸萦夕問她：“怎麼了？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

念棠沒把這件事告訴陸萦夕，多個人知道也隻是多個人着急。

吃飯的時候，她還在想這件事，拿着筷子一口一口機械地吃着米飯，連桓樂丞跟她說話也隻是“嗯”個不停。

“那就說好了？到時候一起去。”

“嗯。”念棠點頭，随即反應過來，“嗯？去哪裡？”

桓樂丞歎口氣，“去把你賣了。”

“哦，怎麼收費的？”

“一盒小蛋糕，不能更多了。”

念棠回：“太虧了吧？隻賣一盒蛋糕，虧本生意你也做？”

“總不能砸手裡吧？”

念棠不說話，看着他。

桓樂丞很快敗下陣來，哄着她說：“不賣不賣，給多少錢都不賣。”

不在和他拌嘴，念棠問他剛剛到底說啥了。

“過幾天，緒嘉沭過生日，他租了一個海邊别墅，請了幾個人，我說我們到時候一起去。”

念棠和緒嘉沭算不上熟悉，因為桓樂丞的關系算是點頭之交，以桓樂丞的女朋友身份跟着去他的生日會也不是不可以。

“等競賽結束以後，所以你不用擔心，先安心準備競賽就行。”

“好，那你要不要和他先打個招呼？”

“不用，他不用想也知道我會帶你去的。”

念棠吃着碗裡的米飯，思緒又回到上午收到的信息轟炸中。

很快又被桓樂丞拉回，他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到底在想什麼？今天一直走神。”

念棠正想着要怎麼和他說，手機就進來電話，陌生号碼，異地。

她剛接起，就聽到了一陣可怖的尖叫聲，聲音過于尖銳，她皺皺眉，拿着離耳朵遠一點，恰好桓樂丞也聽到了。

“什麼聲音？”他問。

聲音持續了十秒鐘，挂斷。

念棠搖頭，“不清楚，隻有尖叫聲。”

桓樂丞拿過她的手機，看了看号碼，正好一條信息進來，他隻看到幾個字，就被念棠搶回手機。

“沒什麼，可能是誰的惡作劇。”

“惡作劇？至于詛咒家人嗎？”

好吧，他看到了。

念棠把信息的事情和桓樂丞說完，手機交給他，看着他臉色陰沉地翻看那些信息。

“最近有和什麼人交流嗎？”

“你。”

“......除了我呢？新認識的人？”

念棠也想過這個問題，回他：“沒有，我上午想過了，都是學校認識的同學，也沒有鬧什麼矛盾。”

桓樂丞手撐着下巴思考着，這是他一貫的思考動作。

念棠坐在他對面，手機放在桌面上，時不時震動一下，意味着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又是一通陌生電話，念棠剛想接，就被桓樂丞拿走手機，按了挂斷。

“現在不要接電話，把這張手機卡拿出來，等下幫你重新辦一個号碼。”

桓樂丞動作很快，下午第一節課前，就幫她辦好了新的手機号碼。

他拿着手機叮囑道：“先别告訴别人新的手機号碼，有什麼事情告訴我。”

“好。”

下午上課一半，信息轟炸又來了，看來這個人是盯上自己了，也有能力迅速找到她的新信息。

念棠微微歎口氣，關機認真上課。

下課在教室門後遇到了前來接她下課的桓樂丞，他打電話給她，發現關機了，就猜到了發生什麼。

“是不是被盯上了？要不報警吧。”念棠苦惱地說。

“報警能确保這個人不在騷擾你嗎？”桓樂丞說，“要是他後面繼續盯着你怎麼辦？難道一直換号碼？”

“那怎麼辦？找到這個人問問清楚？”

“我已經找人幫忙查了，需要點時間，等把他揪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