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轉過頭望着他,眼眶裡閃着盈盈淚光,眼尾微紅,喃喃說道:“我失敗了。”
“你都沒上場呢,怎麼就失敗了?”
“我連上場的資格都沒了。”話說着,聲音帶上了哽咽。
桓樂丞上前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摸着她的腦袋,“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念棠靠着他的肩膀,把臉埋在頸窩,積蓄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從臉上落下,砸進他的懷抱裡。
等到天色漸晚,兩人才一起離開報告廳。
念棠眼淚雖然擦幹了,但依舊情緒不佳。
桓樂丞帶着她去吃她最喜歡的私房菜,逗着她講話,她回應也淡淡的。
“唉……”
對面的人突然歎口氣,念棠擡眼看他,“你怎麼了?”
“女朋友不理我了,我沒辦法解決,該死該死。”
“嗯?”
“我今天下午應該翹課的,說不定還能扭轉乾坤。”
念棠放下筷子,“東西都沒了,你難道還能憑空變出來啊?”
“是啊,東西都沒了,你還能憑空變出來嗎?”
念棠這才明白,桓樂丞是故意在引導她走出下午那件事的陰影。
“别再自責,别再内疚,生活是向前看的,”桓樂丞又說,“這段時間付出的心血,雖然沒能走進大衆視野,但至少有了成品,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它會展示在世人面前。龍還沒有起飛的時候,讓它安靜潛伏着也好。”
念棠手摸進口袋,那個中了病毒的U盤安靜躺在裡面,她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那你能幫忙把裡面的内容修複嗎?”
桓樂丞拿過放在手裡,“小意思,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吧?”
念棠笑着點頭,胃口變好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
騷擾短信已經消停三天,桓樂丞那邊請人查到了IP地址,在美國西部某個城市,他請了那邊的朋友去了一趟,結果人去樓空,隻剩幾根破舊的網線。
“我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視頻那頭的時潼笑嘻嘻拎着手裡的塑料袋,“你看這是什麼?”
桓樂丞仔細一看,“這人是個瘾君子?”
“看來瘾還挺大,”時潼把袋子往地上一丢,“你讓我來這裡到底幹啥?”
“沒什麼,既然他跑了,先這樣吧,回頭有需要再聯系你。”
時潼舉着手機走出公寓,“好嘞,有事你說話。”
桓樂丞挂了電話,拿着車鑰匙出門,準備去接念棠。
電梯到了負一樓,門開,見到熟人。
“嗨,學長。”
陸萦夕穿着黑色短裙,手裡提着最新的奢侈品包包。
桓樂丞倒挺意外在這裡見到她,沒等他問,陸萦夕就主動解釋道:“我公司給我新租的房子在這裡,我今天上午剛搬來。”
“嗯,歡迎入住。”
“學長,”陸萦夕下意識擋住桓樂丞的路,“那個......我對這裡不是很了解,回頭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你嗎?”
“你找物業比找我有用。”
“可是...物業的話,我不是很放心,”陸萦夕緊張地抓着包袋,“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我過兩天等收拾好還要請念棠她們來玩呢。”
桓樂丞對她沒什麼好感,考慮到是念棠的舍友兼好友,點頭道:“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再說。”
“好嘞,”陸萦夕笑起來,“那學長你是要出門嗎?找念棠吧?”
“嗯。”
“你們感情真好,念棠她沒有父母,你可一定要好好對她,别欺負她...”話及此處,陸萦夕又害羞地低下頭,“抱歉,我好像話太多了,那我先上去了。”
“嗯。”
桓樂丞往車位走去,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緩緩關上的電梯裡,那雙如黑夜毒蛇盯上獵物般的眼神。
四月底,春光無限。
念棠坐在路邊長椅上等桓樂丞,雙腿交疊,認真地把剛拿到手的駕照翻來覆去地看,自己終于也可以持證上路了。
“滴滴滴——”
長椅上的人擡頭,路邊停着一輛白色轎跑,車窗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緩緩降落,露出桓樂丞優越的側臉。
念棠提着包走近轎跑,“幹嘛?炫富啊?”
“晚上聞盡霜請吃飯,一起去。”
“哦,她和我說過了,”念棠繞到副駕駛位置開門上車,“改走高調路線了?”
“不是,吃完飯大家約着去賽車場玩一圈,開這個給你長長臉。”
“......”
跟她有什麼關系,他就是騎自行車去,誰還能嘲笑他破産了不成?
晚上吃飯的人不少,除了相熟的幾個,還有聞盡霜、緒嘉沭的朋友,熱熱鬧鬧做了一桌人。
念棠被桓樂丞帶着認識了幾個新的朋友,大家都掏出手機加好友,她也不好推辭,備注的時候努力記住每個人的臉和名字。
等快八點鐘,飯局才開始。
有聞盡霜和緒嘉沭在的場子,很難不熱鬧,喝酒劃拳的、互爆猛料的、追憶前任的、打牌搓麻的......念棠覺得電視劇演得真不算誇張,跟這群人在一起,能見識好多抓馬狗血的事情。
有兩個女生看起來明顯得不對付,見面都繞道走,念棠悄悄問桓樂丞她們倆是不是有矛盾,他也喝了不少,指了指聞盡霜:“八卦中心主任,問她。”
後來從聞盡霜那裡得到的信息是——女生A和女生B是某個不在場男生的前任和現任,男生和前任分手與現任脫不開關系,見面自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