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樂丞從小在平城長大,和緒嘉沭兩人不知道繞過多少七拐八拐的小路,這次也是,一路開向西,偏離主幹道,進入不知名小路。
後面的黑車大約是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停下,轉彎回去。
“他走了,知道我們發現他了。”
桓樂丞掏出手機,“沒事,找人查查他的車牌号。”
打完電話,吩咐完查信息的事情,他又給緒嘉沭打了一個電話。
“幫我弄一份學校食堂中午的監控。”
“收費的哈。”
“行吧,”桓樂丞捏上鼻梁,“你開個價。”
“上個月限量款球鞋沒搶到我的碼數,你懂的。”
“行,明天晚上帶給你。”
“成交。”
挂斷電話,念棠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那個鞋子限量款,很難搶嗎?你也隻搶到一雙,你從哪裡給他弄?”
“我和他碼數一樣。”
念棠這才明白,這是要他忍痛割愛了。
“那個人能找到麼?是不是上次騷擾的人?”
“等找到再慢慢問。”
念棠不再多說,下午上課的時候還在思考着上次被騷擾以及這次被跟蹤的事情,想着想着,覺得背後有人在看自己。
于是朝後門看去,空空如也,難道那個人又來了?
下課後,施雲淇問念棠要不要一起回去,念棠走在人群中,故意放大聲音說:“不了,我等下要去教授那邊。”
“好,那我們先走了。”
念棠推開學生們不常走的樓梯間安全門,慢悠悠往樓下走,腳步刻意壓着聲音,果然沒到半分鐘,安全門發出了“吱呀”聲音,她立刻加快步伐,推開下一層的安全門。
繞着外面的樓梯快步上樓,猛地推開安全門,和一名正低着頭打字的男子面面相觑。
她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手機,備忘錄上寫着——
七點四十,食堂吃早飯;
七點五十三,教室上課,有個男的跟着,應該是男朋友;
十一點五十三,食堂吃午飯,點了馄饨,新來一個女生;
十二點二十六,開車出門;
下午一點五十七,教室上課;
下午三點十七,
後面的還沒來得及寫,看下時間,正好是三點十八,剛過去一分鐘。
這份詳細的行程記錄讓念棠感到毛骨悚然,不禁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跟着我?”
男子顯然被她突然出現吓到了,想奪回手機又不敢,手伸出又放下。
“那什麼...你把我手機先還給我,咱們有事好好說,可以不?”
念棠觀察着眼前的男子,看着文質彬彬,戴着樣式普通的眼鏡,穿着黑色polo衫,沒想到竟然還是個跟蹤狂。
“你到底記錄我的事情幹什麼?”念棠舉着手機,“你這是跟蹤,侵犯我的隐私權!”
男子雙手合十祈求道:“求你了,别生氣,我真的可以解釋。”
安全門被打開,桓樂丞氣還沒喘勻,就上前抓着男子的衣領将他重重撞到牆上。
他剛下課想來找念棠,結果在樓對面見到一個男子跟着念棠進了樓梯間,趕緊跑過來。
“哎呦!放開我啊!我都說了可以解釋的!”男子痛得大聲喊道。
“解釋什麼?!去和警察解釋!”桓樂丞沖他吼完,又側着腦袋說,“念棠,報警。”
念棠剛按下“1”,就聽男子哀求道:“我是聽命于人,别報警,我都交代。”
話音剛落,安全門又被打開,同樣是趕過來的緒嘉沭,他原本來找桓樂丞,剛走沒幾步,桓樂丞就跑向對面,他隻好在後面跟着跑來。
和桓樂丞憤怒的态度不同,緒嘉沭看到被抵在牆上的男子一臉驚奇地問:“哎?陳秘書,你怎麼在這裡?”
“陳秘書?”
“嗷,這是我媽的秘書。”
桓樂丞皺眉,“你确定?沒認錯?”
緒嘉沭上前拉開桓樂丞,邊整理陳秘書的衣領邊說:“不會認錯的,陳秘書昨晚還來我家送材料呢。”
陳宇揉了揉臉說:“我确實是夏市長的秘書,陳宇。”
一句話,換來三人的沉默。
都想不通,為什麼日理萬機的夏市長的秘書會出現在立華大學當個跟蹤狂?是工作不夠累不夠多嗎?
緒嘉沭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陳秘書,你解釋一下?”
陳宇看一眼緒嘉沭,又看向念棠,随後收回視線說道:“我...不知道如何解釋。”
桓樂丞說:“該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不然,我請陳秘書去派出所解釋。”
陳宇閉了閉眼睛,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好,原本不應該說的,但是......”
他目光落在念棠身上,停頓幾秒繼續說:“是夏市長派我來調查念棠小姐的情況的,夏市長想知道念棠小姐每天都做些什麼,和什麼人交往,要求我做好記錄,再向她彙報。”
緒嘉沭撓了撓後腦勺,問:“不是,我想不通啊,我媽盯着一個沒見過的人幹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啊,領導下達的任務,我就負責完成就好。”陳宇面露委屈,“哪裡敢多問。”
“你領導讓你跟蹤别人,你都不覺得不對勁嗎?”桓樂丞問。
“是挺不對勁的,但是我相信夏市長的為人,她肯定有她的理由,我隻要照做就好了。”
念棠終于開口:“你的領導什麼時候要你開始跟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