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冰面色一變,眼神瞟一眼桓樂丞,換上委屈的表情,“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念棠。你是還在因為高中的事情跟我生氣嗎?我生活費丢了,告訴班主任是正常的,後面班主任在你書包裡翻出來,也不能怪我呀。”
“你的生活費怎麼到我書包裡的,你比我清楚。”念棠回。
闫冰瞪大眼睛搖搖頭,“我真的不清楚,念棠。”
她的小姐妹也跟上來,“原來她就是高中那個成績很好但是有偷竊癖的人啊。”
“我沒有!”念棠聲音突然變大,大廳裡不少人看向她們,還有悄悄拿出手機偷拍的。
“你說沒有就沒有啊,當時老師都查到了。”一個小姐妹搭腔。
念棠胸口起伏,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指甲嵌進皮肉裡,掐出深深月牙痕迹。
桓樂丞上前一步,将念棠護在身後,淩人的氣勢逼得三人不由得後退一步,“你們對我當事人的指控,我已經全部錄音,要是拿不出證據來,我們保留訴訟的權力。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關于原小姐的謠言,官司我們慢慢打。”
闫冰依然嘴硬,“她就是偷了,還不承認。”
電梯“叮”一聲響,門開,桓樂丞第一時間推了念棠進去,他進電梯後依然擋在念棠身前,眼神警告闫冰,又看向大廳裡其他看熱鬧的人,不少人紛紛轉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電梯門緩緩關上,闫冰那張虛僞的臉終于不見。
念棠扶着電梯内壁,努力平複着心中的翻江倒海,原來,無論過了多久,當噩夢重現,她依然無法保持十分理智。
桓樂丞沒說話,替她按了電梯樓層,隻靜靜站在她身邊。
......
念棠出了電梯,徑直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抱着膝蓋蹲下,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她們依然不放過她?
那些尖酸刻薄的嘲笑聲如潮水般瘋狂湧向她的腦海——
“沒爸沒媽的孩子是這樣的,心理有問題。”
“沒想到她居然偷東西,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會被開除嗎?老師不會看她成績好網開一面吧?”
念棠捂着腦袋使勁搖頭,試圖驅趕那些人的嘴臉,長達半年的欺辱和霸淩,即便她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内心早已千瘡百孔,就連最親近的朋友也因為她被波及,在學校都不敢和她說幾句話。
那些替她說話的人,都被另一批人打成同黨,遭遇另一種“霸淩”,漸漸的,也就沒什麼人敢公開替她争辯了。
晚上六點多,手機震動一聲,她看,是桓樂丞的信息。
【桓樂丞:下來吃飯。】
按了息屏,她抱着枕頭躺在床上,并不打算出去。
過了十分鐘,語音電話打來。
念棠接起,“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别躲,你下來吃飯,我幫你報仇。”
呼吸清淺,她緊緊握着手機沒說話。
他又說:“或者,我把劍給你,你親自動手,勇敢的伊芙琳。”
......
十分鐘後,念棠坐到了桓樂丞身邊。
時潼和楚悅出去淘二手書,順便去了雲城有名的小吃街逛逛,晚上就不回來吃晚飯了。
闫冰她們就坐在他們隔壁桌,在念棠出現的時候,紛紛用兇惡、厭惡的眼神盯着她。
念棠隻當沒見到她們,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仿佛下午的事情并未發生過。
桓樂丞拿出一個檔案袋,示意她自己打開。
念棠一圈圈繞開封口繩,裡面是闫冰的信息,一條條全都列清楚,還附上了證據。
——大學畢業論文槍手代寫,附交易記錄
——大學劈腿體育學院男生,附私密照和聊天記錄
——大學賄賂副院長拿到獎學金資格,附知情人信息
零零總總,竟然有十頁多。
念棠看完後擡眸看桓樂丞,他給她使眼色,意思是她現在有闫冰的把柄了,不用再被她拿捏。
闫冰那幾人果然不讓人“失望”,七拐八拐又繞到念棠身上去,讨論聲音漸漸變大。更有甚者,直接對念棠投來不屑和嘲諷的眼神。
念棠倒也不怵,直直盯回去,沒有做過的事情,不帶有半點心虛。
闫冰端着紅酒走到念棠那桌坐下,順手遞給她一杯,“念棠,喝一杯吧,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不想追究了。”
念棠沒接她的酒,語氣冰冷,“追究的權利在我這裡,不是你說了算。”
“你什麼意思?”闫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紅色液體微微晃動。
“你污蔑我偷竊,安排人拿走我的私人物品,假冒不同的男生給我寫情書鬧到校長那裡,這些事情,要我一件件幫你回憶嗎?”
“你胡說什麼啊?怎麼颠倒黑白呢?真以為時間久遠,大家都會被你欺騙嗎?”
“好,那就不說我,說說你自己吧。大學畢業論文你付了三萬八找槍手完成,獎學金是賄賂副院長拿到的,”念棠說完這些,又微微靠近她說,“你現在的男朋友,應該不知道你大學的時候和體育學院的男生每周三晚上會去學校附近的賓館開房吧?”
從她開始說第一件事,闫冰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雙唇微微顫抖,“你...在造謠,你有證據嗎?”
“證據?造謠需要什麼證據?你給我造謠的時候有證據嗎?還不是憑你一張嘴和你那些跟班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