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堇見狀向前走一步,頓時衆人的眼睛齊刷刷地盯住她。陳意堇不慌不忙地道:“朱大人,能否允許我陪同表哥一同前去。”
朱大人眉毛微皺道:“這位娘子是?”
白清許忙說:“這是我妹妹的孩子,回來杭州探親的。”
朱大人:“你妹妹?京城陳家的人?”
白清許:“正是。”
朱大人用他那隻獨眼将陳意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皇商之女從金窩銀窩出來的小娘子,養出來的氣度恐怕比都城那些落魄貴族還要好,且渾身上下沒有一件不是寶貴的物件,就單單手上戴着的镯子都比他上月花重金托人從都城帶回的那隻晶瑩透亮,更别說其他的東西了。
朱大人問陳意堇道:“你為何要一同前去?”
陳意堇:“回大人,我前幾日從京城來,帶了不少下人來,舅舅和表哥剛從外地歸來,他們不知這些人是誰,在哪裡。”
朱大人點點頭:“也可。”随後為了保險起見又點了兩個人跟着陳意堇與白恒。
五人一同進入白府,留着一衆人在白府外面等着。
白清許看看四周,再看看母親和妻兒道:“朱大人,這麼多人在門口站着多不好,我們進去坐吧。”
朱大人并沒有理會白清許,仍是在白家門口站着一幅等着人出來的樣子。
白清許繼續道:“要不我使人去搬凳子過來坐,我母親腰不好,一直站着不舒服,還望大人諒解。”
朱大人這才點頭。
白清許讓小厮都去搬凳子,朱大人制止道:“讓府兵去搬,來一個小厮帶路就行,剩下的留在這。”
白清許:“這……”
朱大人:“你還怕府兵偷拿你家東西不成?”說罷,眼神銳利地掃過來。
白清許:“怎會……”而後點了個小厮去帶路。
很快,府兵回來了。白清許主動接過闆凳,走到蔣妍旁邊,替她放好了闆凳,再扶着蔣妍坐下,手指交錯間,白清許輕輕按了按蔣妍的肩膀。蔣妍感受到丈夫的觸碰,回頭沖丈夫微微點頭。
白清許又拿過兩張闆凳,準備安置好雙胞胎。可此時的雙胞胎吓壞了,就像是小魚從水池一瞬間到了大海,小小的團子哪裡碰到過這樣的陣仗。她們扒着父親的腿不放,白清許也舍不得放開,他知道此刻沒有放聲大哭已經算她們鎮靜了。
白清許一手一個抱着大寶、小寶,回到自己地位置坐定。
他身後府兵手中舉着的火把仍在燃燒,夜風吹過,明明滅滅。白清許的臉龐在頭頂火光的映照下,此刻也顯得陰沉。
十幾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他剛剛從妻子的表情已經看出,今日朱大人如此興師動衆就是沖着府中某個人來的,而這個人恐怕是在他走的這段時間剛來到府上,并且不能讓人知道的。
白恒怕是比他知道的還要早,不然剛剛不會自告奮勇地要叫府中衆人出來。陳意堇應該也是知道了朱大人的意圖,才主動請纓要一同前去。
白清許隻求兩人能打好配合,今日能化險為夷。
*
這邊白恒和陳意堇,連帶着三位府兵一起進了白家。
白恒與陳意堇在前面帶路,為了讓氣氛緩和一些,還唠起了家常。他們在前頭聊着,府兵在後頭聽着,倒覺得白家就是普通的家庭,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白恒:“表妹第一次來杭州還住得慣嗎?”
陳意堇:“住得慣,外祖母還有舅母對我都很好。”
白恒笑笑:“那就好,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
長大後沒再見過的兄妹兩人沒有什麼話說,就這樣沉默,還是白恒再次打開話頭道:“你還記得我們上次什麼時候見的嗎?”
陳意堇:“是我娘去世時?”
白恒點頭:“沒錯,你還記得呢。姑姑走的突然,全家日夜兼程也隻趕得上見姑姑最後一面。”
陳意堇努力回想原主的記憶,好讓這個天繼續聊下去,道:“是啊,也是我還小不懂事,我娘去世了隻将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我記得還是你把我叫出來的,不然我可能要幾天不吃東西,餓暈了。”
白恒:“你也是傷心過度,并非不懂事。”
就這樣一路聊着小時候的事情,一邊将下人叫到大門口,而後府兵看着有沒有人遺漏,很快便到了後院。
站在通向後院的月門前,白恒道:“後院便不方便進入了,還請府兵大哥在門口等候。”
府兵:“大人有令,我們必須時刻緊跟着兩位。”
陳意堇見狀道:“他們也是聽人做事,今日特殊。”
白恒點頭,幾人跨進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