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旌南樓的心髒上,旌南樓努力縮成一團,眼睛死死盯着黑影的動作。
黑影停在離床榻三步的距離,旌南樓握緊手中的袖箭。
黑影再次擡腳,旌南樓睜着眼,顫抖的擡起右手,一枚箭矢破空射向黑影的胸口。
黑影側身躲避,一道無奈的聲音響起,“是我,陸恪。”
聽到熟悉的聲音,旌南樓顫了顫,小心的挪動身體,借着月光看見陸恪模糊的面容後松了口氣,整個人松懈下來靠在牆上。
“你怎麼翻窗進來。”旌南樓生氣道。
“抱歉,阮希不讓我進來找你,我隻能偷偷的翻進來。”
旌南樓語氣稍緩,“你這麼晚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在夜市瞧見有人在賣桃花酥,我想你可能會喜歡,就買了些……”
“你大半夜來,就是為了給我送桃花酥?”像是有根羽毛不停在旌南樓心中輕掃,她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不止,我猜你還沒睡,應該是為白日之事煩惱,所以我準備帶你夜探府衙。”
旌南樓:!!!
表情有些猶豫,“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又要進牢房?”
“不會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陸恪朝旌南樓眨眨眼,漂亮的丹鳳眼中透着狡黠,笑的跟隻小狐狸似的。
今日的燭火格外燙人。
旌南樓匆匆移開目光,一條絲巾附上臉頰,擡眼,陸恪專注的替自己将絲巾系好,“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陸恪的笑容又恢複至平日裡溫和的模樣,仿佛方才的笑隻是自己的錯覺。
“發什麼愣,準備好了嗎?”
旌南樓炸了眨眼點頭。
深夜,兩個黑影穿梭在房屋間。
守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眼前閃過一道虛影,他揉了揉眼睛,虛影又消失不見,應當是自己太困看錯了。
守衛又打了個哈欠,回去睡覺了,心裡想着已經半夜三更,不會有人來了。
等守衛房間的燭火熄滅,旌南樓小心的從屋檐上探出半個腦袋,圓溜溜的眼睛掃視一周。
很好,就剩兩個人了。
旌南樓擡頭,用眼神詢問陸恪是不是可以走了。
陸恪點點頭,抱着旌南樓的腰,在兩個侍衛轉身之際快速躍下房頂,閃身至屋後。
“你在這躲好。”陸恪說完,腳尖輕點,來到其中一個守衛身後,利落的一個手刀,直接打暈,在另一個守衛反應過來之前,一并打暈。
在探查确認周圍沒有其他的守衛後,陸恪朝旌南樓招了招手。
旌南樓一邊感歎,這守衛也太薄弱了,一邊跟在陸恪身後進了地牢。
熟悉的腐臭味襲來,旌南樓不适的捂了捂鼻子。
兩人左拐右拐來到了地牢深處。
陸恪從地上随意撿起一個小石子,朝籠中射去。
男子被石頭砸中吱哇亂叫,扭頭,看見兩人破口大罵,“你們有病嗎?好端端的拿石頭砸我做什麼!”
旌南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陸恪,“這是?”
“他就是偷錢氏傳家寶的那個小偷。”
旌南樓:?他嗎?确定是他嗎?
牢中的男人看着旌南樓不相信的模樣,怒火直沖頭頂,“你是瞧不起老子嗎!老子可是聞名江湖的摸金手!”
“那你現在怎麼被抓住了。”旌南樓表示疑惑。
“這……說來就話長了……”男子似是突然喪失了說話的欲望,坐會到稻草鋪就的床榻上,閉眼,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
借着微弱的燭火,旌南樓注意到男子的衣服雖然破舊,但衣服的料子實屬上乘,腰間的盤口上甚至繡了一圈金絲。
她突然眸光一凜,男子的衣擺上繡着一枚銅币,銅币的正中央坐着一隻金錢豹。
“你是錢氏的人。”旌南樓肯定的說。
男子睜開眼,複又閉上,“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