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腰不複之前淡然的姿态,滿眼驚恐。
旌南樓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綠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曾見他背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走進了離柳葉汀不遠的小巷中,過了一會,他從小巷中走出渾身是血,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等他離去後我進巷子瞧,滿地鮮血,那個女子已不見蹤迹。之後每隔三日他都會進行同樣的操作。”綠腰聲音顫抖,雙手扶在桌面上才堪堪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是不是從沒暗示過你們為他贖身,并且說自己無處可去才留在此處,這些通通都是騙人的!他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有更便利的條件繼續殺人。”
“你怎麼确定那些人都是他殺的?”旌南樓觀察着他的表情問道。
“有一次……我跟在他身後進了那條小巷……”綠腰雙目赤紅,滿眼驚恐,發出的聲音都變了調,“那個巷子了全是被淩虐的破碎的屍體!我親眼看見,柳昔拿着那把匕首,在割那些人的肉,還用盤子呈着,似乎是要……吃……”
說完,綠腰幹嘔了半晌,站在原地緩解了半天,啞着嗓子道:“失禮了。”
旌南樓抓住了他語言中的漏洞,“你說他每隔三日會背着屍體出去,持續了這麼長時間,難道沒有一人發現嗎?還有,他這些屍體平時都是存放在何處的呢?他平日裡都住在樓内,幾乎沒有出去,那這些被殺之人都是從何而來?”
綠腰噎住,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沒有人發現,或者說可能有人發現,但沒有人敢說,那些屍體……我不清楚他存放在何處,但他每次搬運屍體都是從二樓的一處拐角處出來,那片區域紅爹爹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至于被殺之人……”
綠腰猶豫了好半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都是樓裡的……小倌……”
旌南樓震驚的睜圓眼睛,頭牌殺樓裡的人,看這樣子紅爹爹還幫着掩護,竟有這樣的事!
“你們别不相信,紅爹爹和柳昔之間的關系不簡單。”綠腰誠摯的看着旌南樓。
旌南樓扭頭跟陸恪對視了一眼。
“你告訴我們這些為了什麼?”陸恪一眼看穿他信息背後的價格,斜靠在房間内的柱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綠腰當即跪下,給旌南樓吓得瞬間從椅子上跳起。
他“哐哐哐”結結實實的磕了幾個響頭,“求大人為我贖身。”
“你也算樓裡有名的小倌,怎得連給自己贖身的銀錢也沒有呢?”
“柳葉汀不許小倌給自己贖身。”綠腰眼神黯然,“他明面上允許小倌為自己贖身,暗地裡設置各種阻礙,真真經過他所有的關卡,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們回去考慮一下。”旌南樓沒有給他明确的答複,起身離開。
綠腰從地上起來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失神。
回到阮宅,三人圍桌坐下,旌南樓疲乏的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感覺越查越亂了。”
阮希大力揉搓旌南樓的腦袋,将整齊的發髻全部弄亂,“這樣好點了嗎?有沒有感覺大腦都輕松了。”
旌南樓仔細感受了一下,點點頭,“是感覺輕了。”
陸恪看着旌南樓有些發蒙的模樣失笑。
旌南樓看了一眼笑的燦爛的陸恪有些莫名,什麼東西這麼好笑?
她甩了甩腦袋,落回正題,從懷中将那本釋義拿出。
焦黃色的書頁上沾染了血迹,翻開時,像是翻開了屍體被切割的現場,腐肉味随着頁面一下又一下的飄進人的鼻腔。
“我去,你們從哪找到的這本書,怎麼味道這麼大啊!”阮希捂着鼻子站在兩人的兩丈之外。
“在一個……停屍間。”旌南樓的語氣有些低沉。
阮希屏住呼吸,甕聲甕氣的開導,“停屍間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也敢進去,人沒事吧,沒被發現吧。”
旌南樓搖搖頭,将手中的書粗略的翻過一遍後,在腦中對應字條上的文字。
因為有幾個符文太過相像,旌南樓隻得将可能的字都寫在紙上。
幾人拼湊了半晌,句子逐漸成型:柳□汀□□水池□□□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