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禅師:“這是故事的結局嗎?”
禅師回答:“這當然不是的故事結局,因為故事從未結束。”
他揉揉小圖的腦袋,向灰兒露出溫和的笑。
回歸原點是一段很長的路。
幸好尋找深阙諸佛這事不是007,急不得,問菩提和佛劍分說還準備回梵宇一趟過春節,他也抽空往雙途川給老朋友燒個紙。正好碰上了小圖,就被對方拖着去看他的朋友灰兒。
他給熒禍燒了一堆新廚具,結果半夜夢裡被問奈何找上門,在夢裡和元佛子熒禍,看罪佛和問奈何打了半宿。
等打完,他也夢醒了,睡了一夜反而更累。
今天的天陰沉沉,雙途川的河水很湍,是要下雨的前兆。禅師提前撐起一把傘,彎腰給香爐的線香點火,多虧玄機公子足智多謀,他不過無意間提一嘴,隔天問菩提就拿着一盒線香來找他。和他打包票,這香哪怕在水裡都能燒。
禅師出于好奇試了下,果然很結實。就是在水裡燒比較污染水源。空燒又味大。
他原本是不準備用這香的,誰料今天又要下雨,昨天夢裡又被鬧了一整晚。像襲滅天來前輩,他不好過别人也别想好過,的口頭禅,禅師覺得有理,就這麼做了。
禅師走的很快,在熒禍和問奈何找上門前,他便走出九曜居的範圍。生怕晚了被鬼纏上。
但不巧,随一聲驚雷,如針的雨淅淅瀝瀝地落下,帶着絲絲涼意。禅師踩過濕潤的泥土,落下一個小小的水坑。
雨幕中,遠方似有一個模糊的紅影站在樹下。看到他撐着傘,便向他道:
“朋友,今天雨很大。能借你的傘躲會雨嗎?”
禅師有瞬間晃神,直到耳邊一聲冷呵将他拽醒。禅師撐着傘走近樹影,見到向來精緻的玄機公子難得落魄,濕漉漉的金發貼在臉頰,見了他便徑直躲入他的傘下,向手心哈氣。
“禅師,我手好冷。這雨怎麼說來就來,真讨厭。”問菩提語帶抱怨又像撒嬌,一大隻擠進傘下,貼在他的身側。
禅師自然将傘向問菩提的方向傾斜,包裹住問菩提冰涼的手,試圖分他一點暖意。
問菩提蹭着禅師掌心的暖意,也不覺有什麼問題。他們在雨中走了很久,遇到路邊涼亭,兩人一同躲進去,聽雷響了一聲又一聲,問菩提開始犯困,靠着禅師的肩膀上。
禅師用手護住問菩提的腦袋,防止他腦子不清醒、一頭紮進雨裡。
會發燒。
“禅師?”“我在。”
“禅師——”
問菩提抓住禅師垂下的衣袖,紅蓮紋被他揉在手心。他拖長了尾音,睜開一眯眼縫,對上一雙溫和的紅眸。
那雙紅眸的主人回答:“我在。”
問菩提:“我沒回梵宇。你走後,大和尚收到一封信、說他要先去拜訪下老朋友,上師說很久沒回微塵峰、要去看他的花草死沒死。我不想一個人去梵宇,就問了風僧雙途川在哪、來找你了。”
禅師:“嗯。”
問菩提:“但我和心岩說了要回去報平安,這樣放他鴿子是不是不好啊。”
禅師:“确實不好。”
問菩提揪住禅師落下的頭發:“咿——這種時候禅師你不應該哄我說,不想去就不去嗎?”
禅師認真回道:“一聲不吭就跑路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對。”
問菩提:“可禅師就是這麼和我走的!”
禅師:“聖尊者知道。”
問菩提:“可你還是和我走了。”
天被問菩提聊死了。禅師安靜和問菩提對視,最終是問菩提受不住、心虛移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