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問菩提垂首。
“你沒必要同我道歉。”
“當時不該貿然拉着你走的。”
“這話你應當和我師父說,而不是我。”禅師歎了口氣。
要不是當時走得太匆忙,他也不會出門這段時間都不敢往萬聖岩寄信。若是責備訓斥之言,受了、也就受了。就怕師父替自己扛了重犯出逃的責罰,回頭也隻是藏着不告訴自己。
一時任性行動。現今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難呀。
問菩提咬牙:“要不我給心岩傳信,我陪你回萬聖岩向你師父道歉。”
禅師伸手摸摸問菩提的額頭,喃喃道:“沒發燒。你為了不回梵宇已經準備改戶口入萬聖岩了嗎?”
問菩提思索了一會兒,點頭:“也行。”
禅師一口拒絕:“不行。回頭心岩殊台找我要他們梵宇的聖虔者,我沒法回。”
問菩提嘀咕:“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我。隻要梵宇有危險,我能去幫忙不就行了嗎……”
禅師摸着問菩提頭發的手一頓,他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拍拍問菩提的後背,似安慰。但他的手還未完全收回,就被問菩提握住,那雙帶點綠色的金眼睛亮晶晶注視着他。
“禅師,我跟你回萬聖岩吧!”
“所以你就這麼把他帶回來了。”
玄業老老實實跪在蒲團上,低着腦袋,滿臉心虛也不敢回答上首師父的話。見徒弟幾百年不改的一心虛就開始裝啞巴,善法天子冷哼一聲,裝作發怒,蓮花拂塵向玄業腦袋上一甩。
但還沒碰到玄業,就被人擋下。問菩提手持一把琉璃扇,拉起跪着的玄業,将之護在身後。
誠懇道:“先前禅師出逃一事是因吾之請求,若即導師要責怪,請先責怪我。”
善法天子皮笑肉不笑:“此乃萬聖岩内事,與梵宇聖虔者無關。聖虔者為交流而來,菩提天池聖尊者已恭候許久。光明尊者,怎麼還不将人帶去。”
光明尊者站在側殿外,聽善法天子的聲音探出頭。恰好對上回頭的玄業,就看到玄業向自己打暗号,即導師生氣了。光明尊者頓時意會,收回腦袋,走離側殿幾步,東張西望假裝找不到問菩提。
原本期待光明尊者能把問菩提帶走,他等師父氣消再服個軟,去執戒殿和摩诃戒者再請罪,就這樣把偷跑的事情掀過去。看光明尊者就這麼走了,玄業也懵了。
眼見側殿内氣氛愈發壓抑,玄業隻好拉住問菩提的衣袖,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一會兒你别說話,我和師父說清楚就好。”
問菩提還想反駁,被玄業踢了下鞋跟,委屈住了嘴。
頂着善法天子嚴厲的目光,玄業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上前。
“師父,我知道錯了。下次出門一定先和你備報,絕對不背地和襲滅天來傳信,聖尊者喊我去開小課我也不去,摩诃戒者喊我去執戒殿幫忙我也……”
“等等,你背地還和聖尊者的惡體通信!!”
玄業:“聖尊者也知道。每次我給襲滅天來前輩寫信,都是聖尊者回的。”
善法天子怒極反笑,一甩蓮花拂塵,徑直走向殿外。
“我去找聖尊者有點事情,你先招待下梵宇聖虔者。”
問菩提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妙的不安感。
“這樣好嗎?”
玄業卻一臉滿不在意:“沒關系,聖尊者總有辦法哄好即導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