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顔料的架子倒在地上,被一起拿出來潤水保養的水粉顔料裡,沒有來得及擰蓋的流得到處都是。
阿文刻斯仰躺在那張寬大的梨木桌子上,黑色的腦袋旁邊還有一管幾乎用完的護手霜。他右腳還勾着安室透的肩膀,安室透握着他的腳腕,讓他有個支撐,不至于滑到地上。
安室透一邊扣腰帶一邊把阿文刻斯腿放下,想讓他從桌子上下來。
阿文刻斯手臂在桌子上擺動,把另一盤蘋果掃到地上。幾個紅彤彤的蘋果不知所措的在地毯上滾動。
安室透剛把他放到那把皮質的椅子上,就聽到一聲悶響,他側頭看阿文刻斯一眼,阿文刻斯沒有搭理他。
阿文刻斯隻穿着襯衫,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椅子背上,閉着眼睛用氣聲指揮道:“把這裡收拾幹淨。”
安室透直起腰瞥一眼旁邊米白色長毛地毯上不明液體的濕痕和凝固的顔料:“……”
他眉尾一挑,不禁問:“地毯還要嗎?”
阿文刻斯看他一眼,刻意逗他,輕聲反問,“你說呢?”
安室透默然,把手上拾起來準備給阿文刻斯穿上的衣服扔到他懷裡,讓他自己動手。
阿文刻斯不高興了,他道:“你不收拾,難道待會兒等小黑來嗎?”
安室透正打開手機搜索怎麼處理長毛地毯上的體/液和顔料就被質問了,他回道:“你那麼喜歡這種地毯,怎麼不再買條一樣的?”
阿文刻斯沒有理會那些衣服,他甚至襯衫的扣子都沒系,就盤腿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道:“沒辦法,都是小黑置辦的,我也不知道能從哪裡買一樣的。而且,一般清理也是他來,他很容易發現地毯換新了。”
安室透看着肆意展示自己身軀的阿文刻斯疑惑道:“你不想讓他知道?”
阿文刻斯半睜開眼睛看他,“他還小呢。”
安室透把地上的蘋果都撿起來擺到盤子裡,問:“他不是21歲了?”
阿文刻斯悶悶的回他一句嗯,然後閉上眼睛打算睡過去。
安室透動作一頓。
他趕忙走過去把他搖醒,“别這樣睡過去啊,這樣不是更容易被黑朗姆發現嗎?”
阿文刻斯睡意朦胧,“随便吧,他也該長大了……”
安室透無奈,隻能先給他穿上衣服,不讓他着涼,現在天氣還沒有那麼熱呢。
阿文刻斯忽然又道:“我餓了,我好餓……”
安室透快速地給他套上皮鞋,歎口氣說:“知道了,我去廚房找點吃的……”
阿文刻斯打斷了他,“我要旁邊咖啡店裡的佛卡夏面包。”
佛卡夏,意式面包;還有油畫裡的聖母瑪利亞,天主教更強調聖母。阿文刻斯會是中意混血嗎?
安室透稍微思考了下,瞥了阿文刻斯一眼,覺得他現在純粹是耍他,他陰陽怪氣地說:“我知道了,您好好等着,别睡過去了。我馬上就回來。”
阿文刻斯意識到安室透在想什麼,輕飄飄地道:“不止,我一直在逗你。”
安室透回過頭還沒說什麼,阿文刻斯就強先威脅道:“怎麼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敢不去?”
安室透懶得跟他計較,扭頭就走了。
等他走了,阿文刻斯才拿出手機回朗姆的電話。不到一秒就被接通了,真是急死他了。
依舊是被變音器處理過的聲音,朗姆道:
“羅貝塔阿姨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有接通,是有什麼不可說的要事嗎?”
阿文刻斯攤在椅子上,用沙啞的嗓音道:“哦,畢竟您那種人是不會懂我們年輕人的樂趣麼,我還沒有怪您打擾我的好事呢,您怎麼就惡人先告狀喽?”
不知道朗姆從他的話裡聽出來什麼,他停頓一下,罵了兩聲青天白日、不知廉恥就打斷了這個話題。
朗姆道:
“不知羅貝塔阿姨大人知不知道賓加入獄的事?起因不過是一起爆炸案,怎麼牽扯到公安警察身上了?”
阿文刻斯嗤笑一聲,“怎麼了?想要賓加嗎?求我吧,求我就給您完完整整地把賓加帶出來。”
“……真是條不知尊卑的野狗,對長輩也得有點尊重!”
阿文刻斯一邊感受身/下/液/體/流出來潤濕了藏青色的西裝褲,一邊放縱地用更加纏綿的語調道:
“這罵挨得真是冤枉。說到底,您何必求我呢?您不是在警視廳裡還有幾枚棋子嗎?怎麼了?不夠用了?”
朗姆那詭異的機械音咔哒咔哒地從聽筒裡傳出來,他道:“你要什麼?”
“阿呀,怎麼不繼續扯皮了?”阿文刻斯随即放肆地笑起來,過了會他把手機聽筒貼到嘴唇邊,才黏糊糊地繼續道:“是童華大人着急了嗎?這老八婆剛才可不是這副态度啊?”
“朗姆大人,您父親為您留下的舊部最近真是不夠用了呀?這兩天看Gin倒是還活蹦亂跳的,我能知道他幹掉您多少人嗎?”
機械音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出聲,“你不要太過放肆了,羅貝塔阿姨。童華大人大度,不在乎你的言行,我卻不是。”
“快開出你的價碼吧,随時發情的癞狗。”
阿文刻斯聽了朗姆罵他,他反而挺高興的,他道:
“既然一般越是敗者越是惱怒,那我可不會和朗姆大人一般見識。至于我想要什麼,想必雖然失敗、但還算聰明的朗姆大人一猜便知。”
“非得讓我自己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我都要害羞了。”
………………
安室透等面包的時候,在咖啡店的角落裡偷偷和風見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