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服用了那枚九轉丹,當真好了?
太子已昏迷月餘,蘇醫官領着一衆醫官們救治,一直都束手無策,怎能想到那枚九轉丹這般管用。
薛斐真是悲喜交加,主子身體抱恙,他們這些奴才的腦袋,也隻是暫時安放在頭頸上。
随時都有可能落地……
但是太子蘇醒了,他們的腦袋就有機會保住了。
薛斐看向綠櫻的神色,又多了幾分感激。
此刻。
太子内室裡隻有祁侯和太子二人。
祁侯看着床榻上虛弱的太子,雖氣息不太平穩,但太子能開口說話,隻覺得恍惚。
“舅舅,這些日子有勞您照顧了。”太子此刻身體虛弱,說話的聲音有些虛浮,說完話又微微咳嗽了一聲。
祁侯緊張得看着太子神色,很不得替太子說話。
“您能蘇醒,老臣做什麼都值得的。”祁侯這話出自肺腑。
祁家一家上下,與太子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太子又平穩了下氣息,然後看向祁侯。
“本王患了何疾?”太子擡眼,眼神晦暗不明。
太子昏睡月餘,如今醒來,自覺蹊跷。
“您……您中毒了!”祁侯對外隐瞞,稱太子患疾。
可此時面對太子質問,自然得全盤托出。
太子聽到自己中毒,也并無驚訝神色。
“是國師所為嗎?”太子擡頭,看向窗外的太陽,隻覺得心中清明。
“老臣無能,未能查到線索……就連您身中何毒都未查到!”祁侯說完,自知羞愧,直直起身,跪在太子榻前。
“舅舅……咳咳……您起來。”太子剛剛蘇醒,一動氣,氣息都不穩了。
祁侯見太子這般,趕忙起身。
太子這才好了許多,兩人對視一眼,祁侯已然雙眼微紅。
“舅舅,國師這些年頗受父王信賴,本王有時在父王面前進言許多,都不如他一句……”太子說完,低垂着眼簾,“既然本王中毒一事毫無線索,那就不必聲張,對外依舊稱本王患疾。”
“老臣知曉了!”祁侯知道,此刻太子病情最為重要,旁的都是後話。
“老臣已經找到醫治您的人……”祁侯看到太子蘇醒,隻覺得上天保佑,才會讓太子有一線生機。
至于那位綠櫻姑娘,自然是上蒼庇佑,前來醫治太子的,
“舅舅,您剛才所說的綠櫻姑娘,本王知曉了。”太子說完,面上并無半分欣喜。
他知曉自己中毒頗深,此番能不能痊愈,全看天意了。
綠櫻本就在門外站着,祁侯開門之後,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
祁侯見那女子,一襲碧色繡花錦袍,身形削弱,隻是容顔被白色帷帽隐匿起來,看不真切。
周身氣質,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
“太子在内室,勞煩綠櫻姑娘前去診斷。”祁侯态度懇切,裡面躺着等待救治的是當今太子,他不敢不慎重。
“好。”綠櫻點頭,算是行禮了,一向惜字如金。
而一旁的周行之見綠櫻姑娘未曾向祁侯行大禮,便直直走向内室,也是一頭冷汗。
而一旁的醫官很識眼色,皆未上前,隻有祁侯陪同這位女子,到了太子内室。
太子依舊躺在床榻之上,慘白的面色上有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太子剛剛蘇醒,已經與祁侯說了許多話,此刻微微睜着眼,也有些虛弱。
綠櫻觀太子神色,見他面色依舊慘白,卻略有紅暈,氣若遊絲,但微微睜眼,已神智清明。
心下了然,那九轉丹暫時将太子的命保住了。
“太子您中毒了。”綠櫻直截了當的開口。
本來微微閉眼的太子也睜開眼,看向綠櫻,神色晦暗不明。
眼前這女子,未曾替自己把脈,便知道自己中毒?
他中毒初期,宮中諸位醫官都未診出自己中毒。
直到自己昏迷之後,衆醫官才判斷自己中毒,自己也是今日蘇醒之後,由祁侯之口得知自己中毒一事。
“你怎知?”祁侯同樣震驚,下意識地質問了一句。
但是祁侯立馬想到,太子是服用了眼前綠櫻姑娘所獻的九轉丹才蘇醒,便覺得一切合理了。
“那枚九轉丹隻可保太子七日無虞,若要治愈,得尋得一味珍貴藥材為藥引。”綠櫻停頓了下,“郢都往北三十裡,峭壁上有株仙草,喚為仙人草,若作為藥引輔助太子服藥,便可痊愈。”
“當真?”祁侯壓住心中的激動。
“當真。”綠櫻輕輕吐出兩字,便不再言語。
祁侯眼下隻覺得眼前這位女子是唯一生機,哪裡敢質疑。
“本王聽過這株仙人草,傳說有猛獸庇護此仙人草,非常難得。”太子這話雖是回答綠櫻,眼神卻是看向祁侯。
“老臣立馬替您取藥!”祁侯禀雖未聽過此株仙人草,以及什麼猛獸,但若可助太子病情痊愈,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祁侯,太子服下的九轉丹,可護七日心脈。”綠櫻怕祁侯聽不明白,繼續解釋道:“若是七日之後,就算仙人草尋得,我也不知太子病情如何。”
“綠櫻姑娘且放心,七日之後仙人草必定會奉上。”祁侯說完,立馬大步流星,往府外去。
綠櫻看着祁侯離開的背影,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