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綠櫻站在那裡,一副有問必答的模樣。
太子突然問再多也是無趣,便不再開口了。
而門外,薛斐急色匆匆上前禀告:“祁侯……祁侯回來了!”
薛斐說完,太子擡眼看了下綠櫻,綠櫻臉上毫無神色波動。
薛斐的話音剛落,祁侯便風塵仆仆的進了内室。
“老臣幸不辱命,将仙人草帶回。”祁侯捧着一個小盒跪拜太子,頭發灰撲撲的雜亂飛着,臉上盡是擦傷,身上的黑衣也割破了數道口子,血痂、布料和寒冬的風雪凝成一塊。
顯然,祁侯一路風塵仆仆地趕路,根本來不及處理傷口,現在稍一動彈,就能扯動衣服下的傷口處,又往出滲出血迹來,看着狼狽極了。
這與七日前錦衣尊貴的祁侯判若兩人!
可想而知,這株仙人草極難獲得。
“綠櫻姑娘,這是你要的仙人草嗎?”太子看向綠櫻。
綠櫻随即上前接過祁侯手中的盒子,盒内是一株清翠綠滴的鋸齒葉子,在室内散發着幽幽光芒。
“是仙人草!”聽綠櫻說完,祁侯這才吐出一口濁氣。
“那太子病情?”祁侯試探地問了一句。
“待我拿仙人草制成藥丸,太子服下,自然病愈。”綠櫻說的話,聽在衆人耳中,自是極為悅耳。
“在下需要回房間制藥,不得旁人打擾。”綠櫻看向薛斐,薛斐立馬會意。
“綠櫻姑娘隻管制藥,在下絕不會讓旁人打擾您!”薛斐說完,綠櫻便回了房間。
薛斐守在綠櫻房間外。
房間内。
綠櫻拿着那株仙人草看了許久,卻遲遲沒有制藥。
其實,這株仙人草對于太子體内的毒藥來說可有可無。
太子的解毒丸藥,自己其實早早就做好了。
早在梅林縣出發前夕……
綠櫻從身側扯出一個香囊,香囊内異香撲鼻,裡面躺着一枚烏黑丸藥。
那枚九轉丹可助太子咳出毒血,太子才得以蘇醒。
而九轉丹服下,必得七日休養之後,才可再次服下解毒丸藥。
“衆人皆以為仙人草才是太子解毒關鍵,殊不知解毒丸藥其實是這枚小小的烏黑藥丸。”綠櫻捏着這枚丸藥,眼中多了幾分嘲弄。
那株仙人草,其實是自己想要。
祁侯出動兵力找尋這株仙人草,可比自己親自去取這株仙人草,要容易多了。
綠櫻在房間内待了許久,待香爐中的香灰焚燒殆盡,這才起身。
房間門剛打開,薛斐就迎了上來。
“姑娘,您……”薛斐緊張得要命,就怕綠櫻姑娘的藥出了差錯,但是看綠櫻姑娘那般氣定神閑,自然是沒錯的。
薛斐領着綠櫻姑娘來到太子内室。
太子如今都能靠着枕頭坐起來了,此時也看向前來獻藥的女子。
這女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畏懼過他太子身份。
“太子,請服下這枚丸藥。”綠櫻拿出解毒藥丸,不同于上次周行之獻藥時的赤色丸藥,而是一枚小小烏黑丸藥。
此刻,一衆醫官鴉雀無聲,無一句反駁之言論。
以蘇藥官為首的諸位藥官,隻眼巴巴盯着綠櫻手中的那枚烏黑藥丸。
而太子并未遲疑,直接拿取面前女子奉上的烏黑藥丸,仰頭吞下。
太子等了許久……
祁侯與諸位醫官也等了許久,不見太子有任何反應。
終于,那位綠櫻姑娘開口了。
“太子吃了這枚解毒丸,隻需靜養一些時日,便可痊愈。”
不咳血了?這枚解毒丸沒有後遺症?
衆醫官覺得安心不少,他們一行人也不必看太子咳血受驚吓了。
他們不知為何,格外相信這位姑娘的解毒丸。
太早如今服下藥丸,他們也心安不少。
倒是祁侯,專門去綠櫻姑娘面前問了一句:“太子不需再服别的丸藥了嗎?”
今日隻需吃這枚丸藥,太子也沒咳血,就好了?
祁侯心裡直打鼓。
總覺得太子今日隻單單吃解毒丸藥,絲毫沒有旁的症狀,有些奇怪。
“若是祁侯不安心,可讓蘇醫官日日前來請平安脈。”綠櫻說了這話,祁侯便心安了許多。
太子若未完全大好,定然不會放綠櫻姑娘出太子府的……
綠櫻姑娘竟然這般胸有成竹,那便是太子無事了。
主要是,這株仙人草太難尋了。
光是尋仙人草就花了兩日。
而仙人草身側還有猛獸相護,他帶着手下與那猛獸周旋了好幾日。
用了戰場上的車輪戰對付那猛獸,又損失兩員大将取來的仙人草,實在是難得啊!
或許是太子服下仙人草所制的丸藥并無任何反應,他略微有些不甘?
祁侯把胡思亂想的想法摒除,眼下還是太子病情最為重要。
或許是仙人草不同于旁的解毒丸藥……
太子服下沒有任何反應也是常事。
祁侯不再追問綠櫻姑娘關于太子服下仙人草制作的解毒丸藥之後,會有何症狀,而是每日盯着蘇醫官給太子把平安脈。
“太子的脈象一日勝一日沉穩。”蘇醫官這幾日也心情格外舒暢,太子體内奇毒解了,他也不用日日憂心了。
太子昏迷的那些日子,他們這些人可是将腦袋别在褲腰帶上,日日醫治太子。
可是太子體内奇毒過于詭異,他們絲毫辦法都沒有。
幸好……幸好天無絕人之路。
梅陽縣縣令周行之,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綠櫻姑娘這樣的奇人,真将太子體内奇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