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武安君也未嘗不可。”綠櫻擡眼,掃過郢都門前的那抹紅色的影子,不緩不慢的開口。
“綠櫻姑娘慎言。”周行之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提醒,“隔牆有耳,若是被旁人聽到了不好……”
楚大将軍無論是武安侯還是武安君,皆是由當今陛下決策,旁人說多了,可能會被扣上揣測聖意的帽子。
周行之覺得,如今身處郢都,還是謹言慎行才好。
綠櫻沒有理會周行之。
周行之尴尬的摸了摸下巴,也不再多言,隻是将視線重新放在楚大将軍身上。
對了,以後要改稱呼了!
得稱呼楚安侯!
少年封侯,何等意氣風發,當真羨煞旁人。
郢都許久沒有像今日這般,上下舉國歡慶,這一切皆是因為楚安侯。
而此時,武安侯已接過太子頒布的聖旨。
他叩謝過太子,站起來,挺拔的身姿立在郢都城牆門前,擡眼看向周圍百姓。
他微微仰頭,掃視了一圈圍在自己周圍百姓們,被邊關風沙打磨過的俊朗面容上也浮出了幾分笑意,一雙眼睛更加明亮。
他楚以安攜衆将士守護楚陵國國土,在邊關浴血奮戰,為的就是庇佑百姓,護他們無虞。
此刻的郢都,與他幾年前離開前,一般無二。
楚陵國百姓安居樂業,他楚以安别無所求!
“臭小子,愣着做什麼!”祁侯推了一把楚以安,“太子與本侯親自到城門迎你,又晉封你為武安侯,還不趕緊回宮拜謝陛下!”
祁侯雖然眼紅楚以安這小子的際遇,但畢竟是從自己手底下出去的毛頭小子。
或許是想到了邊關苦寒,祁侯也沒忍住提點了一句。
“謝過祁侯。”楚以安自然清楚祁侯的好心提點。
楚以安看向祁侯,目光中也有些許感激,祁侯對他來說,有知遇之恩。
兩人對視了一眼,祁侯不情不願的扭過頭去,不願意與這小子多說話。
“武安侯,舅舅說的是,此刻你回宮拜謝父皇才是正事。”太子掃了一眼祁侯,見他别扭的模樣,也笑了笑。
“是!臣這就進宮!”楚以安拜謝過太子與祁侯,便直直去了皇宮。
今日的郢都,自城門口起,一直到皇宮,皆由士兵專門開出一條道來,隻為武安侯進宮所設。
武安侯牽過自己的汗血寶馬,修長高大而不粗狂的身材與馬兒比肩,高大威武又身姿挺拔。
他翻身上馬,手牽僵繩,一身紅衣策馬,疾駛去皇宮,氣勢如虹,似一抹驕陽般炫目。
周遭百姓歡呼,亦有妙齡女子向馬上的少年将軍抛去鮮花、香囊。
花團錦簇相擁,百姓歡呼聲相送。
可謂是鮮衣怒馬少年郎,天下誰人不識武安侯!
“回太子府。”綠櫻站在二樓茶樓,直至那抹紅色消失在視野中。
“綠櫻姑娘,咱不去前邊看看楚安侯的背影嗎?”周行之此刻還有些意猶未盡,也想像普通百姓一般,追着武安侯的汗血寶馬相送一程。
但是綠櫻姑娘不給他這個機會,已經轉身下樓了。
“綠櫻姑娘您等等我!”周行之哪裡會讓她一人回太子府,也是趕忙跟上去了。
他們二人剛踏進太子府,薛斐擋就迎了上來,好似是一直在太子府候着,隻等他們回來。
應該說,是等綠櫻姑娘回來。
“綠櫻姑娘,太子剛剛在城門口吹了好一會兒風,祁侯不放心,讓您去看看……”薛斐滿臉堆着笑意,卑躬屈膝的模樣可謂是谄媚之極。
“好。”綠櫻應了一聲,便前去太子内室。
太子早早回來了,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止不住咳嗽。
今日城門迎接武安侯,太子可謂是從早忙到晚,直至楚安侯進宮叩謝陛下,祁侯這才能把人押回太子府。
“太子,老臣的意思是晚上就不必設宴宴請楚安侯了……您的身體最重要。”祁侯知道太子想要武安侯歸順自己,但是這種事不急于一時,還是太子的身體最為重要。
太子病情才剛剛好轉,若是因為操勞過度病倒,那他真的要把楚以安那小子拉過來揍一頓。
綠櫻來到内室時,就看到不停踱步的祁侯,還有躺在床榻上不停輕咳的太子。
“綠櫻姑娘,你可算來了。”祁侯見到前來的綠櫻姑娘,跟見到救星一樣。
“蘇醫官說了,太子餘毒才清不久,根本不能經受勞累,城門口剛吹了些許風,就咳起來了。”祁侯說話間也盡是急切的語氣,想責怪又誰都不能責怪,快急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