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算是了卻多日來的念想,那枚雲紋玉佩交給綠櫻姑娘,他很滿意。
這頓飯也算吃得波折,可算快吃完了。
周行之長舒了一口氣,再擡頭,就看薛斐着急忙慌的往這邊來了。
又……又出事了?
怎麼每次武安侯來太子府吃的飯,每次都吃不安甯。
薛斐着急從大門那跑來的,看神色是真着急,額頭都跑出汗了。
“禀太子,宮裡有人來宣旨了!”薛斐說完,趕緊補了一句,“是大監來宣的旨,屬下不敢阻攔。”
太子覺得有些奇怪,宮裡也沒有提前傳出消息。
來宣旨的還是父皇身邊的大監,帶着一行人往太子這邊來了。
太子迎了上去,綠櫻,武安侯,周行之也跟随在太子身後。
可是聖旨卻不是給太子的。
“綠櫻姑娘請接旨!”
大監開口之後,衆人都愣了片刻。
太子看了一眼綠櫻姑娘。
“臣女領旨!”綠櫻跪在地上,等待大監宣旨。
“傳陛下口谕,請綠櫻姑娘進宮觐見。”大監隻說了這一句,然後笑眯眯看着綠櫻。
隻是口谕,并未說何事。
太子看了一眼綠櫻姑娘,心中略微有些擔憂。
“大監,可否告知,父皇為何宣綠櫻姑娘進宮?”太子客氣地詢問了大監。
“回禀太子!”大監給太子行禮之後,畢恭畢敬的答道:“也不是大事,今日國師将綠櫻姑娘的趣事講于陛下聽,陛下覺得有趣,便同意宣綠櫻姑娘進宮晉見。”
大監這幾句說得極為清楚,是太師進言讓父皇召綠櫻姑娘進宮。
太師為何突然關注起綠櫻姑娘了?
太子想起來,郢都這幾日關于綠櫻姑娘相術了得的傳言,一直沸沸揚揚的。
或許,還有綠櫻姑娘替自己解毒之事。
“如此啊,太師竟然對我太子府之人這般好奇。”太子面上依舊挂着笑意,但是眼神卻有些發冷,“本王可以陪同綠櫻姑娘一起進宮嗎?”
“自然可以!”大監又看向楚以安,“武安侯若是無事,也可一起進宮。”
楚以安側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綠櫻。
依舊是一副漠然冷清的模樣,好似太子為她說的這許多話,都似扔進了水中一般。
“本侯願意陪同太子與綠櫻姑娘進宮。”楚以安在‘綠櫻姑娘’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出來的話便有些陰陽怪氣。
“下官……下官就告退了。”周行之覺得,自己還得趕緊溜了吧。
太子看都沒看周行之一眼,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周行之如獲大赦,趕忙告退離開太子府。
而太子,武安侯和綠櫻姑娘便随大監進宮了。
進宮的路上,武安侯騎馬策行,太子與綠櫻姑娘乘坐一輛馬車。
馬車内。
綠櫻姑娘靜坐太子身側,低垂着眉眼,一言不發。
“綠櫻姑娘,父皇今日召見你,怕是國師的主意。”太子醞釀了下措辭,還是說出來自己的擔憂,“綠櫻姑娘先是醫治本王,後又因相術在郢都揚名。坊間傳言,綠櫻姑娘你的相術,或與國師比肩。”
“哦?”綠櫻擡頭,臉上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綠櫻姑娘是我太子府之人,國師此番怕是會為難你的。”太子又補了一句,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擔憂。
亦是點出綠櫻姑娘此刻的困境。
太子最擔心的是,國師此番說服父皇宣綠櫻姑娘進宮,會在父皇面前為難她。
綠櫻擡眼直視太子的眼神,太子眼中盡是對自己的擔憂。
擔憂她?
綠櫻臉上浮現一絲哂笑。
“太子,您是覺得在下柔弱又無勢,得依附旁人才可活?”綠櫻這話說完,太子一愣。
馬車内氣氛有些莫名微妙,太子察覺,綠櫻姑娘似乎有些不悅。
“綠櫻姑娘,本王沒有輕視你的意思。”太子又解釋了一句,“國師此人城府極深,且對我太子府之人存有敵意。”
“在下也是太子府之人嗎?”綠櫻又回問了一句。
太子神色一滞,收起臉上擔憂的神色,再看向綠櫻姑娘,眼中多了幾分審視。
綠櫻姑娘也看向太子。
她微微擡頭,一雙眸子冷清,就那樣直視太子,一絲表情都沒有。
她剛才那句是質問。
她綠櫻何時是太子府之人了?
太子沒想到綠櫻會這般直接,拒絕自己的好意。
确實,綠櫻姑娘并不是太子府之人,是他覺得綠櫻姑娘救治了自己,二人便是一體。
沒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太子不再開口說話。
終究是沒有回答綠櫻姑娘那句質問。
馬車颠簸,武安侯騎馬,不緊不慢跟在太子馬車身後。
前面,便是宮門了。
“太子,宮門到了。”武安侯的聲音傳到太子和綠櫻姑娘耳中。
太子先下馬。
綠櫻姑娘也随後下馬。
隻不過,綠櫻下馬時餘光瞥了一眼武安侯。
剛剛,他是在馬車旁偷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