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自小長大,我心知你孤傲,若是我有了驸馬,你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做面首。”長公主聲音發沉,“我是父王的女兒,你陪着我胡鬧,還是你吃虧的。”
“臣不怕的。”許卿看向長公主,嘴邊含着笑意,那般純淨赤忱。
第二日,天色大白。
綠櫻隻睡了幾個時辰,便被人叫醒。
來人是皇後身邊的侍女,叫醒綠櫻之後,也不客氣,直言道:“相師大人,今日長公主與武安侯要去皇後請安,便傳喚您也在一旁。“
綠櫻心下了然,大概知道,是讓她過去測良辰吉日。
長公主與武安侯,注定不是佳偶。
綠櫻面上淡然,随皇後宮内的宮女,去拜見皇後。
皇後的宮殿奢華,烏泱泱的宮人舉着各色珠寶,供長公主挑選。
長公主不情不願地跟在皇後身後,心思根本不在珠寶奇珍上面。
而武安侯就在一旁遠遠站着,穿着玄紅色勁裝,束着頭發,闆着一張臉。
綠櫻到了皇後宮裡,入眼的便是這副情景。
“臣參見皇後,參見長公主,參見武安侯。”
綠櫻一一參拜,武安侯和皇後隻是微微點頭,倒是長公主看到綠櫻,眼睛都亮了。
長公主剛想說兩句客套話的,便覺得身子發沉,天旋地轉間,她想起自己來母後宮内前,曾飲下的忘川水,然後便陷入了黑暗中。
“姝兒!”皇後看到長公主無故暈倒,心下大驚。
周圍的宮女太監立馬圍了上去。
就連一旁的武安侯也上前查看長公主狀态,一堆人烏泱泱地圍在公主身旁。
武安侯看着長公主的煞白的神色,摸了下她的脈搏,神色閃過一絲訝異。
他将長公主搬到軟塌旁,不着痕迹的探了探她的鼻息。
“傳醫官!”武安侯盯着長公主的容顔,皺了皺眉。
武安侯餘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綠櫻。
他知道,綠櫻身懷醫術,但是長公主卻不似病了,而是氣息全無?
此刻,無論是誰敢說長公主氣息全無,都要承受皇後的遷怒。
很快,醫官來了,給長公主把了脈博,臉都吓白了,跪在地上直磕頭。
“皇後……長公主她……長公主殁了!”
醫官說完,皇後一怔,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胡說!”皇後斥責太醫,“剛剛公主還陪着本宮挑選珠寶,怎麼會殁了!”
皇後壓根不信太醫所言,醫官隻好繼續解釋。
“長公主似是憂思過度……一時不順……心梗猝死。”醫官斟酌着語氣,說完也是一腦門子的汗。
他給長公主診脈之前,也不敢想公主會突然殁了啊!
遇到這種事,太醫署誰當值都是倒黴的。
“廢物!去将太醫署所有的醫官全都叫來!”皇後站起來,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醫官,跟看死人一般。
“将這個醫術昏庸的無能之輩,拉出去杖責!”
“皇後恕罪……恕罪!”醫官跪在地上直磕頭。
不住地求饒,依舊被侍衛拉了出去。
周遭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太醫署烏泱泱來了一片人,以蘇醫官為首,一一給公主切脈之後,無一面色沉重。
随後蘇醫官與一衆醫官齊齊跪在地上。
口徑無比統一,“皇後節哀,長公主殁了!”
皇後最後幾絲精神氣都沒了,頓時間癱軟在一旁。
明明剛剛她的姝兒還好好的。
“陛下到!”
“太子到!”
随着唱和聲,太子陪同陛下也至此。
他們二人聽到長公主殁了的消息,也十分震驚。
而他們看到的就是神色呆滞的皇後。
還有躺在一邊,面上毫無血色的長公主。
後來,陛下坐在床邊,垂了幾滴淚,便走了。
隻留太子和皇後。
太子站在長公主床前。
皇後坐在一旁垂淚。
武安侯上前準備安慰幾句,卻見太子擺手,“武安侯退下吧,本王與母後陪長公主待一會兒。”
“太子請節哀。”
武安侯安慰了一句,隻能離開。
饒是他不滿意這樁婚事,但也不想長公主去世。
綠櫻站在一旁,一身白衣。
低垂着眉眼,倒是一動未動,宛若假人一般。
太子又去低聲哄皇後。
讓宮人帶皇後離開這裡,以免傷感太過。
而後。
偌大的房間除了宮女太監,隻剩太子和綠櫻兩人。
“你可算到本王的胞妹,會這般突兀早夭嗎?”
太子背對着綠櫻,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