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似乎面露訝異之色,又似對此事饒有興趣。
思索了片刻,才開口:“武安侯正妻之位,本來是長公主,可長公主仙逝,确實不能再委屈武安侯。”
國師說完,又補了一句。
“若是旁人罷了,你原先就是太子救命恩人,又有官身,與武安侯若是兩情相悅,我自會助你們。”
綠櫻聽到這裡,倒是露出幾分女子的嬌柔神态,回道:“國師放心,我與武安侯确實兩情相悅!”
“哈哈哈哈好!好!好!佳偶天成,也是一樁喜事!”
國師開懷大笑過,此刻再看綠櫻,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本來,他隻不過是不想這女子留在太子身邊。
若是她當真能将武安侯拉攏到自己的陣營,那真是意外之喜。
“隻是長公主剛剛仙逝……”綠櫻說出自己的擔憂,“若是此時求得恩典,過于急切了,恐惹怒陛下。”
國師搖了搖頭,示意綠櫻無需擔心,“此事,我自有法子。”
綠櫻便不再多問。
今日這番,已然足夠了。
待出了相師府。
綠櫻擡頭,看着頭頂驕陽,隻覺得炙熱。
郢都,官場,誰又是無辜之人?
希望,武安侯莫要憎恨她才好。
此後。
國師便一連進宮數日,日日陪在陛下身側。
陛下愛女早夭,又無法下葬,一連數日情緒不佳。
國師陪同陛下,陛下才稍稍寬慰。
“陛下,昨日臣蔔卦,長公主魂魄似有不安。”
國師說完,又停頓了片刻。
楚陵王見國師欲言又止,開口:“但說無妨。”
“長公主遺憾自己不能與武安侯喜結連理,日日擔憂武安侯安好。”國師臉上挂着幾分遺憾,饒尤其是的繼續說道:“長公主想看到武安侯聘得良妻,這才能安心。”
楚陵王:“當真?”
國師:“臣不敢欺瞞陛下。”
楚陵王眼睛看向國師,略有所思。
宮中旨意來的突兀。
大監給武安侯傳旨,楚以安跪拜接旨之後,差點覺得自己聽錯了。
“大監,這是陛下的旨意?”
楚以安無法相信,陛下在長公主殁了半月之後,給自己和相師府綠櫻姑娘賜婚?
無稽之談!
“武安侯,陛下雖痛心長公主之事,亦憂心您的終身大事。”大監言辭自然滴水不漏,“那位綠櫻姑娘是官身,又是太子的救命恩人,身份也尊貴無比。”
“隻是,本侯與綠櫻姑娘……”
楚以安還未說完,就被大監打斷,“武安侯,陛下已賜婚,旨意也念了。”
聖旨,萬萬沒有更改的餘地。
楚以安謝過黃恩,攥着聖旨的手都發白。
“臣,謝陛下恩典。”
待大監離開侯府之後。
楚以安立馬策馬往甜水巷去。
又是她!
她屢次這般算計自己!
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不可能與一個心思如此深沉的女子,結為夫妻!
尤其她還是國師的人!
他與國師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也不願意牽扯過深,如今怎可因為一個女子過界。
到了甜水巷。
楚以安走到熟悉的院落,也未敲門,直接翻牆進入。
他剛上牆院,還未進入院落,就被人攔了下來。
來人身着黑衣,腰間佩劍,一看就是練家子。
楚以安本就攜怒氣而來,直接出招。
兩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小七一襲黑衣,站在房梁之上,仰着頭看着楚以安。
“你沒有武器,我空手陪你玩。”
楚以安隻覺得眼前小兒狂妄。
楚以安冷冷的開口:“你可以拔劍。”
話音未落,便身形詭異般繞到小七身後。
小七敏銳,躲閃之後,也知來人武功不俗。
空氣泛着冷意。
兩人在屋頂對招,速度極快。
隻能聽到拳腳之聲。
突然,玄鐵铿锵之聲劃空,小七終究拔劍了。
“來者是客,莫要無理。”一道冷清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僵持。
小七聽到聲音,收劍離開。
隻留楚以安一人,立在房梁之上。
楚以安冷着臉,衣擺在空中飛舞,未動絲毫。
綠櫻坐在藤椅上,一襲白衣在樹下格外顯眼,桌邊還烹着熱茶。
泥爐煮茶,格外悠閑。
“綠櫻姑娘,何苦這般步步緊逼?”
楚以安知道,陛下賜婚,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武安侯既然來了,便陪下官品茗可好?”
楚以安看着這抹白色身影,隻覺得刺眼。
可他又沒有辦法。
往日,自己是侯爺,她隻是區區相師。
可如今。
這個女人用巫術,将自己與她結為命星,他動不了她分毫。
“武安侯,你還欠我三件事情。”綠櫻給桌上的茶杯添了茶,示意楚以安坐下來,“你我二人成親便是其中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