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自然會放您自由。”綠櫻專門在自由這兩個字上咬重了些許,聽在楚以安耳中,隻覺得刺耳。
又是三件事。
她究竟想做什麼?
先是以救命之恩要挾,得了太子的三個許諾,後又要挾自己。
真是好大本事!
可是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楚以安看向胳膊的血痕,開口道:“本侯可以替你做三件事,也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綠櫻見楚以安應諾,臉上染上幾分笑意。
或許是得償心願,她白皙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暈。
楚以安眯着眼掃視了一圈周遭。
眼下,不是兩人算賬的時候。
綠櫻蘇醒之前,他已經在此處查了一圈,根本沒有找到出路。
眼下隻能靠這個女人帶自己出去了。
這樣機關算盡的人,必然留有後手。
“如今,可以帶本侯離開這裡了嗎?”楚以安有一種本能直覺,她對此處定然十分熟悉。
綠櫻沒有反駁。
她站起來,在牆邊摸索着,似乎摸索到一塊石頭。
用力按下去之後,凸起的石頭立馬沉下去,周遭突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原本嚴絲合縫石壁,竟徐徐打開。
昏暗的地道,立馬有陽光灑入。
綠櫻站在石門前,看着楚以安開口:“武安侯,合作愉快。”
石門大開,身後還有湍急的水流聲。
暗處逢光,楚以安下意識朝着光亮處看去。
一女子站在石門出口處,臉色蒼白,白衣肩胛染血,卻神色淡漠。
她此刻,依舊是往日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一襲白衣,潔淨無比。
要不是昨日種種,他都有些恍惚了。
“真像女羅刹。”
楚以安用這四個字來評價綠櫻,最是貼切不過。
不過綠櫻根本不為所動。
楚以安也不想繼續逞口舌之快,隻想盡快離開這裡。
他走了幾步,發現綠櫻沒有跟上,忍不住回頭。
就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搖搖欲墜,随時要倒地。
楚以安下意識接住她,将綠櫻扯到自己懷中,入手便是滾燙的肌膚。
她發熱了?
看樣子肯定是燒許久了,卻一直強撐着與自己周旋。
“武安侯,幸虧你我命星結,才能讓我撐許久。”綠櫻知道,按照自己以往的身體,早早就暈倒了。
楚以安看着懷中的女子,閉口不言。
綠櫻從來沒有這般放心一人,身子又沉重,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綠櫻好像覺得有人照顧自己。
時不時喂自己水喝,又時不時摸摸自己額頭。
再然後,綠櫻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待完全醒來之後,綠櫻發現自己身處甜水巷的院落。
回家了?
周遭熟悉的布局,還有窗前的那顆大樹,都讓她無比安心。
折騰了許多日,又回到甜水巷,綠櫻終于松了一口氣。
如今這局面,公主已“死”,武安侯不用與長公主成親,也算是求仁得仁。
至于自己,布局許久,也該有所得了。
“姑娘,您終于醒了!”
一道聲音驚擾了綠櫻的思緒。
玖兒端着一碗小米粥,些許小菜進來,看到綠櫻醒來,激動的很,臉上紅撲撲的。
“這次姑娘發熱,過了一夜就好了。”玖兒這話也是唏噓,往日姑娘但凡生病,都要動辄幾月,現下身子倒是好許多了。
綠櫻聽到玖兒所言,想到了武安侯。
兩人命星結,就算自己身體弱生病,也因為他能快速恢複身體。
倒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
綠櫻接過玖兒遞過來的小米粥,吃了幾口,又想起了什麼。
“用過飯之後,我要去一趟相師府。”
她和武安侯消失一夜,又生病昏睡一夜。
距離長公主‘假死’之事已經過了兩日,她必須得面見國師。
不然,會讓國師生疑的。
一旁的玖兒聽自家姑娘說要去相師府,頓時有幾分不樂意了,才剛醒來,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怎可這般折騰自己。
但是,她又不敢多言。
怕壞了姑娘的大事,隻能幹着急。
綠櫻用完膳食之後,由玖兒伺候更衣。
“呀!姑娘,你的手怎麼了!”
綠櫻擡手,腕間的血色紅痕十分顯眼。
“無事。”
她斂了斂神色,身着一襲白衣,便往相師府去。
相師府内。
國師手握拂塵,正坐在高位,閉目養神。
綠櫻站在低位。
房間内再無第三人,氣壓低沉。
過了良久,國師才緩緩開口道:“長公主已仙逝,又屍身被盜,與你不相幹,你又為何請罪?”
綠櫻低頭,面露難言之隐。
“國師大人,下官并不是為了長公主一事請罪。”綠櫻微微仰頭,面上卻泛出一絲紅暈。
“武安侯與長公主雖訂婚,卻降天罰,長公主仙逝,而武安侯正妻之位卻懸空。”
“倘若,下官有幸與武安侯結親……”
綠櫻将‘結親’二字說出來,國師倒是饒有興緻得擡眼。
國師臉上挂起了盈盈笑意,開口詢問:“武安侯性情桀骜不馴,本國師都難以相交,你倒是有法子?”
綠櫻聞言,似乎略微羞澀低頭,繼續開口:“前日,下官與武安侯同時掉落太虛觀暗流,經曆生死,自是比旁人多幾分情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