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知曉太多内情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待門關了。
楚以安直接掐住綠櫻的脖子。
“本侯此生,從未受人脅迫,你是第一人。”楚以安臉色鐵青。
綠櫻臉上毫無懼色。
她擡眼,看着眼前男人的陰沉的眉眼。
突然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
他剛剛冊封武安侯。
在城門有太子親自迎接。
策馬揚鞭,何等意氣風發。
可是,這裡不是他楚以安的戰場。
這裡是郢都。
亦是權術鑽營之地。
綠櫻指尖撫上楚以安的手背。
命星結的金紋從兩人肌膚相貼之處蔓延。
霎時間,楚以安的手背處盡是金紋脈絡。
金紋順着脈絡,蔓延到手腕處,直至心髒。
楚以安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異樣,就連掐住綠櫻脖頸的手止不住顫抖。
“侯爺,您可知對下官動殺心的後果嗎?”綠櫻唇邊輕啟,音調空洞又詭異。
她伸手。
将他的衣襟挑開。
楚以安低頭,看着自己胸口蔓延着金色紋路。
這些金色紋路呈現荊棘狀血絲,正死死纏住他的心髒。
楚以安覺得脊背發涼。
他擡頭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那纖細的脖子。
隻要自己輕輕用力。
就能扭斷她的脖頸。
“然後,侯爺的心髒就會爆炸,我們二人葬身在此處。”綠櫻看着楚以安眼中的殺意,嘴角含笑。
她好似在說旁人的事一般。
“侯爺大婚前夕,與未婚妻同時身亡,傳出去也是一樁趣事。”
綠櫻說完。
楚以安眼中的殺意終于消散了。
他收手,從綠櫻的脖子上移開。
将她挑開的衣衫穿好。
綠櫻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武安侯可息怒了?”
楚以安的眼睛充血。
抿着嘴,極力克制着,“本侯,從未被人這般欺辱!”
“是嗎?”綠櫻直視楚以安的眼睛。
“武安侯此後,便要習慣,這般被下官欺辱。”
這話說得過于狂妄了。
武安侯覺得過于荒誕,氣極反笑。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之後,便奪門而出。
門外,周行之還跪着。
楚以安走上前,将腰間一枚令牌扔在地上。
“此後,你憑此令牌來侯府,府上衆人見令牌如見本侯。”武安侯說完,便大步離去。
周行心知武安侯盛怒。
一直跪着,連頭都不敢擡。
待武安侯走遠了。
周行之這才哆哆嗦嗦撿起令牌,站起來。
然後,他看向綠櫻姑娘。
無端咽了一口口水。
綠櫻姑娘原本白皙的脖頸,此刻泛着血痕,一看就是被人掐過的。
武安侯所為?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
似乎想到了什麼。
打了一個激靈。
“周大人還有事?”綠櫻淡淡的開口詢問。
周行之這才反應過來。
“下官這……這就告退。”周行之說完,又補了一句,“下官去處理有關武安侯與您的大婚事宜。”
綠櫻點頭。
她今日随周行之來此,就是想将這件事解決。
無論武安侯内心如何想将自己千刀萬剮。
都無礙。
但是太子和國師一定不能知道,武安侯不願配合禮部。
且極為排斥這門婚事。
院門外。
門口站着的慶俞。
看着自家侯爺一臉陰沉的出來。
也是吓了一哆嗦。
自家侯爺雖為武将,但并非陰晴不定之人。
反而極為講道理之人。
軍營内衆兄弟,從來不怕侯爺的。
這般,着實是被氣狠了?
他往院子中瞧了一眼。
突然覺得,那位綠櫻姑娘……或許并不似自己認為的那般和氣?
慶俞再擡頭。
楚以安已經走遠了。
他趕緊跟上侯爺的步伐。
周行之出了侯府。
他擡頭看着武安侯門前的牌匾。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
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一連三日。
周行之每次去侯府,武安侯都不在。
但是他打聽了武安侯的去處。
然後派人去裁制大婚吉服,武安侯也沒有為難來人。
一應配合。
可是關于侯府的諸多事宜,也需有人裁斷。
周行之,低頭看着冊子。
想了想,往甜水巷去了。
“下官想着,武安侯公務繁忙,大婚事宜由女主人定奪再好不過了。”周行之說着,拿着一個冊子,恭敬遞給綠櫻姑娘。
綠櫻掃了一眼冊子。
冊子上都是關于大婚的一應瑣事。
“侯府沒有女眷,您便是女主人了。”周行之笑得極為谄媚。
綠櫻卻沉默了片刻。
她開口詢問:“武安侯不是還有一個祖父嗎?”
周行之看綠櫻開口詢問,立馬将自己所知傾囊告知。
“武安侯也是身世坎坷……當年武安侯父親也是楚陵王一員虎将,後來戰場身亡,其母殉情。”
“武安侯雖是祖父養大,但是武安侯從軍之後,祖父便出家了。”
“下官這些天也在侯府辦事,并未發現旁的女眷。”
“綠櫻姑娘,您進了侯府,府中一應大小事,還需您定奪。”
周行之覺得,侯府雖然冷清,但是勝在關系簡單。
沒有公婆伺候。
還沒有姬妾。
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好。
綠櫻點頭。
她看着冊子,眼神卻落在桌上的茶水上。
不知在想什麼。
此後。
周行之但凡有拿不定的主意,便前來問過綠櫻姑娘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