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本侯大婚?”
楚以安喝了許多酒,一襲紅衣,癱坐在酒桌前,臉上染上了绯紅色。
慶俞不敢接話茬。
若是武安侯今日成親,歡天喜地的,他能有一肚子話說。
侯爺娶親,他慶俞自然是開心的。
隻是……
這些日子,侯爺的态度再明顯不過了。
就連今日大婚,臉上都堆着假笑。
慶俞:“侯爺,您喝多了。”
楚以安似乎沒有聽到慶俞的話,而是擡頭看着夜色中高懸的明月。
一彎明亮,皎潔聖潔。
楚以安喃喃自語:“是啊,我喝多了。”
他邊說,又舉起酒壺,猛灌了一口。
或許是酒過于烈。
又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楚以安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旋轉,頭也開始發脹發痛。
“侯爺!”
楚以安依稀聽見慶俞在叫自己。
但是,自己又看不清他的臉。
罷了!
此刻,他們所處郢都,又能有什麼大事?
“侯爺!”慶俞又喚了一聲。
楚以安已經不省人事了。
慶俞整個人都急了。
剛才他看着侯爺又拿起酒壺,伸手就攔,但還是晚了一步。
侯爺直接往嘴巴裡灌!
侯爺本來就被各同僚灌了許多酒。
這下,直接不省人事了。
“侯爺,您今晚還得洞房啊!”
慶俞往新房的方向瞅了一眼。
又瞅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自家侯爺,隻覺得一腦門子的汗。
無論如何。
也沒有新婚之日不入洞房的道理。
所以,慶俞扛着自家侯爺敲新房的門時。
發現新夫人怎麼把新房的門插上了,心裡更是哇涼了。
慶俞心一橫,又敲了敲門。
綠櫻散着頭發開門時。
看到慶俞背着不省人事的楚以安,掃了一眼慶俞。
慶俞莫名其妙覺得後背發涼。
“夫人,侯爺醉酒耽誤了許久,才沒有回來洞房。”慶俞斟酌着措辭。
綠櫻沒有開口說話。
她側了側身子,把門打開了。
慶俞立馬心領神會,背着自家侯爺往新床上放,
然後跌跌撞撞的地退了出去。
慶俞前腳出去。
綠櫻後腳就将新房的門重重關上。
慶俞腳一頓。
總覺得新夫人這關門的力氣過于大了一些。
新夫人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侯爺醉酒遲遲不入洞房?
可是自己也把侯爺送回新房了啊!
慶俞不理解,但又不敢置喙新夫人,隻能趕緊往前廳跑。
以後,自己還是少出現在新夫人面前。
綠櫻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自己原本睡覺的床上,七扭八歪的躺着一個男子,隻覺得頭疼。
今夜。
的确是他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
但是她相信,她與楚以安都不願意履行洞房花燭夜的義務。
本來就說好臣親之後各不相幹的。
以楚以安這厮的德行,接下來許久都不會有好臉色,更不會在新房看到他。
但是,他把自己灌醉了。
又恰好,他身邊的人蠢笨如豬。
才得以造就今夜的局面。
綠櫻揉了揉發酸的腿,昨日為了請榻上這位爺回來成親,她已然沒有力氣折騰了。
若是今日再睡不成覺,明日便什麼事都做不成了。
想到明日之事。
綠櫻便覺得,眼下并不是什麼十分艱難之事。
她将楚以安往床塌内推了推。
發現他睡得很沉。
很好!
綠櫻隻占床塌邊的一個角落。
還拿出多餘的被褥,将二人之間隔出一個距離。
倒不是自己擔心一旁的醉酒之人愈行不軌之事。
而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若是明日。
楚以安醒來,也能自證清白。
她不是擔心自己的清白。
她是擔心,楚以安明日醒來之後,發現二人躺在一張床塌。
那位爺受不了!
此刻,綠櫻又不能叫人把楚以安移出去。
今日二人洞房花燭之夜。
她不好驚動旁人,鬧得動靜過大。
剛才國師能繞過旁人來這裡。
說明武安侯府并不是銅牆鐵壁。
國師對于自己本就不信任。
無論如何,今夜且這般湊合一夜吧。
若是平時,綠櫻是睡不着的。
可是今日綠櫻隻覺得腦袋發脹,很快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第二日。
綠櫻是被人推醒的!
綠櫻一睜開眼,楚以安的臉就在眼前放大。
她覺得腦袋更痛了。
“本侯為什麼在這裡!”
楚以安這幾個字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綠櫻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