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子!”周行之聽到太子的質疑。
趕緊上前,跪在太子腳邊。
但是,他能如何說?
總不能說,綠櫻姑娘和武安侯都不在此。
“臣……臣有罪。”
周行之果斷認罪。
這一瞬間,他都想好自己被發配回老家的情形了。
下跪的腿都發軟。
太子沒有理會周行之。
而是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國師。
國師站在那裡,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
就算武安侯未曾出現,似乎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好似這樁親事,不是他親手促成的。
“本王記得,原本是國師求父皇賜婚他們二人的。”
太子并不想放過國師。
國師聽聞太子開口,态度十分恭敬。
自是側耳傾聽。
又似全然不懂太子所言。
太子一貫讨厭相師府這些裝腔作勢之人。
國師尤甚!
太子不想搭理國師了。
就算今日武侯府的婚禮無法舉行……也不能降國師的罪。
頂多,父皇會斥責武安侯。
太子看了一眼喜轎。
“來人,将綠櫻姑娘請出轎。”
太子說完,又補了一句:“武安侯未能前來,本王代武安侯迎親。”
可是綠櫻姑娘未在轎中啊!
周行之聽聞太子所言,此刻恨不得抱着太子的大腿,請求太子收回成命。
如今,全搞砸了。
周行之恨不得扇自己耳巴子。
早知道太子會替武安侯迎親,綠櫻姑娘不去請武安侯也好。
太子親自替武安侯迎親,也是一樁美談。
他就該制止綠櫻姑娘去找尋武安侯!
此刻。
喜轎旁有兩個喜婆伺候着。
太子吩咐之後,兩人自然忙不疊的揭開轎子,去将武安侯夫人接下轎子。
喜婆歡天喜地的揭開喜轎。
前來觀禮的衆人也以為這場鬧劇要結束了。
可是,衆人看着喜婆撩開喜轎的簾子。
喜轎内空空如也。
大婚之日,兩位新人都消失不見?
全場嘩然,可都不敢多說一句。
太子也是愣了片刻。
當朝國師保媒,陛下親自賜婚。
大喜的日子,綠櫻姑娘與武安侯兩人卻雙雙消失了?
如此荒謬?
太子不氣反笑。
看向國師,剛準備質問。
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請太子恕罪!”
聲音是從武安侯府内傳來。
本應該坐在喜轎上的新娘。
此刻,正從武安侯府内款款移步前來。
而武安侯也是一身紅色吉服,緊随身後。
兩人的表情,似是十分難為情?
若是,剛才衆人覺得荒謬。
此刻,更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今日,這親還成嗎?
綠櫻跪在太子面前,醞釀了好久,臉上還暈染上了紅暈。
“下官,昨日宿在武安侯府内。”
“本來,下官想着天不亮回去的……”
“可是…… 可是睡過頭了。”
這三句話斷斷續續地,但是說得十分清楚。
大婚前夕,新娘提前與丈夫過夜。
過于……過于孟浪了些!
大家都不好意思看這兩位新人了。
太子也是面上一滞。
他掃了一眼楚以安。
他的吉服上衣雖然穿得不出差錯,但是衣襟明顯有些褶皺。
此刻,有些事也不好明說了。
太子不願深想了。
倒是國師,終于開口了。
“新人不可錯過吉時,禮不可廢。”
國師這話說完。
喜婆也是紅着臉去攙扶綠櫻。
這場鬧劇算是求仁得仁了。
衆人往前廳去觀禮。
周行之癱坐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或許是跪久了,他站起來都有些顫顫巍巍,走路都有些打擺子。
但是,他不敢耽擱。
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煞白的臉終于有了幾分血色。
他得指揮着婚禮事宜。
新娘的紅蓋頭不見了。
新郎的頭冠歪了。
周行之暈頭轉向,指揮着下人找到紅蓋頭,把新娘子把臉擋住。
再将新郎的冠子扶正。
終于。
禮官唱和聲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随着兩位新人被攙扶着進了内院。
原本想去鬧洞房的人,也不敢去了。
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孟浪的新人。
誰知道洞房内是什麼光景。
還是給二人留點面子吧!
洞房内。
紅燭燃燒。
鴛鴦喜被整齊放在床塌上。
一應事物都齊全。
喜婆給他們二人倒合卺酒。
周行在一旁觀禮。
楚以安接過喜婆遞來的合卺酒。
然後看着眼前蓋着紅蓋頭的,被稱之為‘武安侯夫人’的女子。
擡手,将合卺酒砸在地上!
周圍人大驚。
周行之條件反射似得下跪。
周圍喜婆下人也趕緊跪地求饒。
烏泱泱跪了一地。
綠櫻雖然被紅蓋頭擋住視線,聽着動靜,也知道發生什麼了。
她不緊不慢,自己動手揭開紅蓋頭。
然後若無其事地開口:“都退下吧。”
武安侯府夫人開口。
周圍的人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還将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