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櫻說完。
楚以安眼中的神色變了幾分。
而後,眼中的異樣,又消失殆盡。
國師設的觀星宴,隻邀請了三人。
太子,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
所以,這個觀星宴,并未驚動旁人。
國師這個‘觀星宴’,大有鴻門宴的意思。
太子終究不是一人前來,而是帶着祁侯一起赴宴。
他們二人騎馬而來之時。
剛好看到武安侯夫婦從馬車上下來。
楚以安率先下馬車。
而後,綠櫻姑娘一襲金絲繡線白衣款款下了馬車。
比起以往,多了幾分尊貴之色。
行動間,還被楚以安扶着。
兩人看着,感情很不錯的樣子
祁侯不知為何,看到此場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太子。
正好對上太子視線。
祁侯立馬低頭。
“見過太子!”楚以安和綠櫻一起給太子行禮。
太子點頭。
四人進了相師府。
國師在天運閣最高處設宴。
青柏在前帶路。
“綠櫻姑娘與武安侯成親之後,倒是許久未來相師府了。”青柏得語氣似乎與綠櫻極為熟絡。
綠櫻對他,不想有什麼客套。
“昔日我第一次進相師府,青柏師兄的下馬威記憶尤深。”
綠櫻說完這話,青柏臉上讪讪的,便不再攀談。
兩人這般劍拔弩張。
周圍的人自然有注意到。
楚以安早就見識過眼前女子的厲害,根本見怪不怪。
倒是太子與祁侯,又多看了一眼綠櫻姑娘。
尤其是太子。
他深知,自己往日不太了解她。
如今,才算是識得綠櫻姑娘的真面目。
天運閣頂層。
就連作為國師親傳大弟子,青柏大相師,都不能上去的。
他隻有資格引路。
然後看着太子四人上了天運閣頂層。
他看着綠櫻的背影,眼中盡是不甘心。
綠櫻是第一次來天運閣頂層。
她到了最高處,再去俯視相師府,确實與以往不一樣。
國師早早等着衆人。
“臣參見太子。”國師行禮,臉上卻很平常,不似旁人的恭敬之色。
太子已經習以為常了。
“臣請示過陛下,待觀星宴之後,會與陛下複命。”國師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也正是因為國師舉辦的觀星宴是陛下首肯,所以太子與楚以安必須來。
太子坐在首位。
祁侯未受邀約,根本沒有他的座位。
但是祁侯也不抱怨,就站在太子身側,充作太子貼身護衛。
綠櫻和楚以安坐在左側。
國師坐在右側。
桌面有美酒。
但是,除了國師,沒有一人喝酒。
随着夜色降臨。
懸月當空。
星辰散落。
在天運閣頂樓,一覽無餘。
國師手中不再是往日的拂塵,而是一個金色星盤。
星盤周身是黃金打造,指針卻是玄鐵制造。
在夜色中,金光與寒氣相伴,看着極為不俗。
綠櫻也多看了星盤幾眼。
“這個穹金辰盤,是前朝之物,國師似乎十分喜歡?”太子突然開口了。
國師一頓,他将手中的穹金辰盤遞給了綠櫻。
“相術一脈,從不看重死物,但是這塊星盤極為罕見,就算是前朝之物,臣也不敢摒棄。”國師說完,又問綠櫻,“你可懂此物?”
綠櫻接過國師手中的星盤。
太子也不好發難。
國師見太子不再咄咄逼人,又多看了一眼綠櫻。
綠櫻一寸一寸摸着穹金辰盤上的密密麻麻紋路,似乎是極為珍視。
她摸到了上面的玄鐵。
玄鐵鋒利無比,立馬劃上了她的指尖。
血紅的血滴,滴落在玄鐵上,又立馬滲透進去。
而穹金辰盤散發着幽幽光澤。
“你會使用它?”國師突然提高了音調,死死盯着綠櫻。
綠櫻似乎才回過神,神情中都有幾分迷茫。
“我……我也不知。”綠櫻指着手中的星盤,又似乎不敢觸碰,趕忙捧到國師面前,想要物歸原主。
國師又看了一眼綠櫻。
綠櫻低頭,十分恭敬。
“國師,可有何不妥?”楚以安開口了,打破了當下微妙的局面。
國師擡頭,看向楚以安,微微搖頭。
“無礙,是老夫眼花了。”國師說完,終究是接過了綠櫻手中的星盤,重新揣入袖口。
太子看着國師這個樣子,也覺得奇怪。
國師手中的那塊星盤,太子知曉來龍去脈。
名喚‘穹金星盤’,是前朝遺物,據說是前朝國師之物。
他那般在意?
或許有什麼特殊之處?
太子還在深思。
但是國師已經斂了神色。
“夜色已至,今日是月圓之日,可以觀星了。”國師說完,太子翻了一個白眼。
觀星宴,太子本就不在乎。
若不是情勢所逼,他都不會來。
他擡眼,又看到了綠櫻姑娘。
她正側着身子,整個身子就要與楚以安貼在一起了,正在他的耳邊低語,似乎再說悄悄話。
而楚以安也極為配合,似乎極為耐心聽夫人說話。
“楚以安,一會兒會有變故,無論如何,你要信我。”綠櫻在楚以安耳邊悄悄低語,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楚以安聽到這番話,微微皺了皺眉。
他就知道,今夜不得安甯。
綠櫻的話音剛落。
楚以安隻覺得心口突然出現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