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突然被打開了,素塵感覺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
已經顧不得其他話本了,隻下意識地将手中這本藏到被子裡。
“藏什麼呢?”文竹跟在琳姑娘身後,面上瞧着有幾分憔悴。
他滿臉虔誠地看着她:“快些好吧!”
素塵眨眼,藏在被子裡的手浸出不少汗:“怎麼了?”
文竹晃晃手裡的賬本,雖被琳姑娘看着不許拿來叨擾她,但他還是特意過來哭訴:“公子讓我暫時接過你的活,我要忙暈了!”
他确實比起前幾日要瘦了許多,但素塵卻一點兒都不心疼:“這幾日便麻煩你了,畢竟此次還是得好好靜養。”
文竹委屈地又從袖口拿出一直藏着的胭脂,話裡帶着歉意:“這次是我們沒及時趕過來,不然也不至于這般嚴重。我記得你去歲上街采買時說過這家胭脂顔色好看,我和雲竹特意買來賠罪。”
他們三人一起在公子身旁侍奉,雖平時忙于手中事務,但确實算的上一起長大。
素塵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止住:“你喉處受傷,先好好歇歇。”
他又拿起那些賬本走了,隻是臨時還要調侃一聲:“原來你也喜歡看這些話本子,下次當生辰禮物送你。”
文竹性子細膩開朗,也不多問她藏起來的那本是哪本便轉身離開了。
琳姑娘也不叨擾,帶上門也跟着出去了。
滿院忙人,偏偏平日裡最是停不住腳的素塵得了機會躺着。
隻是不知為何,崔明安這幾日除了上朝,幾乎都坐于家中做事。
偶爾在女醫過來時一起來她房裡看看。也不多說,就是坐在屏風後盯着那些被素塵仔細放着的錦盒。
被屏風擋住視線的素塵自然不知他在作甚,隻是心裡暗自想着怕是自己太久未起身做事,讓公子有些想法了。
為了快些好,她連話本都不再多看,每日便是喝藥換藥,話也不能多說。
也不知是不是公主府女醫當真醫術高超,還是素塵實在謹遵醫囑,沒過半月便能出府管事了。
素塵一大清早就從賬房拿來賬本,又去庫房核對了下賬目。
等雲竹和文竹陪着公子下朝回府時才看到坐在院裡精神抖擻的素塵。
翻着賬本的素塵聽到聲響擡頭,起身行禮:“公子早。”
“好了?”崔明安擡步跨過門檻,向她走去,“府裡不用時時盯着,文竹抽空看一眼便好了。”
素塵莞爾一笑:“素塵省得,但确實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那些痂和紫紅淤血未消,瞧着吓人罷了。”
崔明安朱色官袍袖口微動,他心中有惑,便直接問道:“你發間簪子是何時買的?”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文竹雲竹二人,神色更是疑惑。
素塵不動神色地偏了偏頭,将頭上佩飾露出:“若是這支玉簪,是去歲生辰雲竹和文竹兩人送的禮。”
“……”崔明安沉默着,好似在回想些什麼。
怕自己遺漏,素塵繼續說:“頭上珠钗是年末時在城南鋪子裡買的……”
崔明安拂袖而去,留下一句:“頭上如此素淨,怕是讓外人以為我崔府窘迫至此。”
素塵擡手摸着自己頭上珠玉,百思不得其解。
雖比不上貴女,但她身上首飾怕也是稱不上窘迫吧?
雲竹文竹雖不解,但還是擡步跟上公子。
崔明安進了書房,坐于案前。
“你們……”他開口,但又停了話頭,“罷了。”
兩人相看一眼,盡是疑惑。
但文竹先試探性的開口:“公子可是覺得素塵姑娘首飾有些少了?”
沒想到崔明安冷笑一聲:“不,反而覺得她屋裡首飾挺多的。”
他起身,指了指桌上公文:“罷了,既是院裡事務有人處理了,便回禦史台吧。”
身上的官袍未脫,便帶着公文一并回了宮。
隻是在院裡看見素塵時,沒了平時的和煦。
等他們離開後,素塵繼續坐下翻看手裡的賬本。
唯一被她放到一邊的隻有茶樓賬本,正準備拿起來仔細再看看時,院門口有人敲門。
“姑娘。”
推開門便是文竹帶着笑意的臉,那雙圓眼笑得賊眉鼠眼的:“公子讓我帶話。”
“怎麼?”素塵看着他。
文竹說:“公子讓我問你喜歡的是哪家首飾?”
“诶?”素塵眨眼,“可是那家隻是間小鋪子。”
“公子大方,若你不喜首飾,便和我們一樣換成銀錢。”
聽着他這句,素塵眼也笑得彎彎。
“公子大方。”
财神爺今年終于眷顧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