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好的屋子貴,便宜的屋子環境太差,時淩舒看着前面兩個人就要完工,加快了浏覽的速度。
“走吧?”雲淮将行李拉鍊拉好,回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見她惆怅地滑着手機,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去我家吧,我給你把客房收拾出來。”他看着護工出了門,她面前說道。
時淩舒皺眉:“不去,你不别扭我還别扭呢。”
“你不是要謝謝我?”雲淮撐着輪椅把手,狹長的眼睛裡盡是得意,“去我家住,這就是我要的謝禮。”
她仰頭就笑了:“在這兒等着我呢?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以拒絕嗎?”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絕對不打擾你。客房裡有衛生間,你平時除了吃飯,完全不用擔心我礙眼。”他蹲下身,仰頭格外認真地說道。
“不去。你現在說得一套一套的,等真住進去之後,誰知道你會發什麼瘋。”她的腦海裡瞬間出現那天晚上的情景。
“信不過我?”雲淮直勾勾地盯着時淩舒。
“前車之鑒。”她倚着身子,手指依舊在酒店的頁面上下滑動着,眉頭時不時皺一下。
“你現在這樣沒人照顧,住在酒店會很困難。就算你讓尤景……”他頓了一下,有些遲疑,“讓他去照顧你,也不方便,對吧。
時淩舒擡起眼皮,漫不經心地關上手機:“我住你家,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你會這麼好心?”
“你存在在我身邊,看得見,碰得見。”
她瞬間愣住了,但很快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簽個東西,保證書。”
男人站起身,眉頭一挑:“走吧,回新家。”
直到坐在車上,她心裡還是有點兒沒底,不過省了一大筆錢,還找了個“仆人”,還算不錯。
“要不要回家取點兒衣服?”
“好。東西不會很多,不會很麻煩。”
暖氣很快便起了作用,時淩舒不禁陷入了睡眠。這幾天在醫院總是睡不好,黑眼圈淺淺地挂在眼下。
胸口均勻地起伏着,發絲輕輕搭在肩膀,毛茸茸的就像一個小獅子。
眼睛還眯着,鼻尖劃過柔軟的衣物,她感覺自己一下子騰空了,有些緊張地睜開眼,才看清是雲淮。
“醒了?本來想到樓上再叫醒你。”他的聲音順着胸腔流入耳朵,時淩舒有些恍惚,多年前的記憶和現在的場景交疊。
他托着身體的胳膊更有力了,頭發打理得也更精緻了,薄薄的衛衣外套也變成了暖呼呼的羊絨大衣……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又立刻恢複成平日裡的淡漠表情,坐進輪椅,被他推着走進樓裡。
視線刻意地忽略沙發,她直接來到衣櫃前。
她的衣服很少,一個箱子足夠了。将這些衣服分别塞進塑料袋,疊得一絲不苟。本來都打算合上箱子了,想了想還是帶上了化妝品。
一出來,便看到雲淮斜靠在門框上,笑着看着自己。
“收拾好了?”他挑眉。
時淩舒點點頭,他就邁着大步子從屋内拖出箱子,箱子比預想的小,朝屋子裡瞥了一眼,沒什麼留下的,才放心地幫她關上門。
眼睛看着沙發上的毛毯,他彎下腰靠在時淩舒的耳後,小聲問道:“沙發上的毛毯,不帶走?”
她側過頭瞪了一眼:“你喜歡?喜歡送你了。”
“這麼大氣?”
“愛要不要。”
時淩舒本以為他就是閑的來挑逗自己一句,沒想到他就真的從兜裡抽出一個袋子,将它疊好塞了進去。
“雲教授生活過成這樣?連條毛毯都得靠從别人那裡順?”
“還好,主要是就缺這麼一條。”
“袋子呢?”
“剛順的。”
她一臉無語地看着這個男人。
鎖好門,她悄悄祈禱可以早日回到自己的家。雖然這裡又冷又陰,但好歹是完全獨立的空間,能給時淩舒最大的安全感。
看着石子路邊幹枯的枝桠,她有些震驚,風吹過,僅剩的花草輕輕晃動,如浪花般起起伏伏。
面前的白色大門被他打開,時淩舒幾乎是瞪大了眼睛,錯落有緻的綠植和花卉開在家裡的各種地方,吊在房頂的綠葉晃動,原木的家具點綴其中,她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進了叢林。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遠處一陣拍打聲傳來,一個淺綠色的小肉球飛速地撲到雲淮的身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兩個紅臉蛋和翹起的小黃毛一顫一顫的。
“别怕,這是小鈴铛。”
“它叫小鈴铛?”時淩舒有些不滿地問道。
雲淮勾勾嘴角:“你叫小鈴铛。它叫小加。”
時淩舒哼笑一聲:“你故意的吧。”
男人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布置的?”她還是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屋子。
“嗯,自己養的。跟它們在一起會很幸福。”說着他就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