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鼻腔充斥着土壤與植物的芳香。
被雲淮推到客房,房間裡倒是空曠,床墊光秃秃地躺在床架上,環視四周,灰秃秃一片,什麼都沒有。
她看向窗戶,陽光照進來格外暖和,雲淮就在一片光照下忙前忙後地收拾着屋子。
眼見雲淮就要給自己關門,她突然想起什麼,拽住了他的袖口。
“你,很懂植物方面的東西嗎?”
“算愛好,怎麼了?”
“有沒有相關的資料和書?我需要。”
“劇本需要參考嗎?”他眼底劃過一絲期待。
“嗯。沒有就算了。”時淩舒沒注意到他的表情,以為他介意,還沒等他回應就先一步否了自己。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說。
時淩舒見狀徹底失望地收回手,卻沒想到他緊接着就說道:“直接問我,我教你。”
她一愣:“你忙,算了。”
“不忙,學校正好在放寒假,不用擔心。”
“那你前幾天不是一直在……”
還沒等她說完,雲淮兩隻手撐在輪椅的把手上,整個上半身籠罩着她,格外認真地盯着她:“不麻煩。”
眼睛飛速地眨了一下,她擡起頭看向他:“好。”
房門被他帶上,時淩舒這才狠狠栽進被褥中,暖烘烘的皂香味撲面而來,想起晚上還要開會,索性就閉眼休息了。
黑暗中總有一束光晃着眼,時淩舒怎麼也睡不着,幹脆睜開眼看向耷拉着的窗簾。
她抓起一旁的手拐,挪到窗邊,用手拐使勁向上怼,但是窗簾上的圓環卻始終夠不到鈎子上。
反反複複十分鐘,她喘着氣靠在椅背,正生氣呢,就透過縫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陌生挺拔的男人緊随其後,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雲淮的院子。
尤景怎麼來了!
看樣子是和那個陌生男人一起來找的雲淮,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在這裡。
門外很快響起了門鈴聲,緊接着就是一個陌生男聲發出的歡呼,雲淮似乎也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時淩舒貼在屋門上,聽着他們的交談。
那個男人也是學校的教授,叫蔣星,而尤景則是被他拖來一起讨論學術的。
她聽到雲淮的聲音:“下次提前說,擅自跑來别人家,萬一我不在呢。”
“你肯定在,就你這空蕩蕩的社交圈,和一貧如洗的戀愛經曆,你怎麼可能出門。”
那個男人的語調聽起來大大咧咧的,語速也很快,緊接着又用恍然大悟的語調說道:“不對!你有一個在追的!嗯……還是說在談?當着我們幾個人的面,抱着人家推門而入!”
“你瞎推理什麼。”雲淮的聲音淡淡的,時淩舒可以想象到他臉上的無語。
尤景追問的聲音也格外的清晰。
他在追的是誰?
她仔細回想了一翻,自從和雲淮見面,兩人一起認識的隻有尤景和高中同學,他學校的人自己一個都沒見過。
她把臉埋在毛衣的領子裡,躺回床上,陽光順着窗簾的縫隙将她的身體切割成兩半,那條線燙得她想把自己團起來。
狠狠伸了個懶腰,時淩舒拍拍自己的臉蛋,瞎想什麼呢。
“我們去書房等你。”兩人的腳步聲靠近又遠離。
門把手突然轉動,她吓得身體一哆嗦,視線飛速移向房門。
“水果,還有水。芒果和橘子。”雲淮一身潔白的毛衣套裝,襯得他臉的輪廓都柔和了不少。
時淩舒見到來人才松了氣,淡淡地說道:“謝謝。下次敲個門,突然進來我會緊張。”
“腿還難受嗎?”他将水果放在床頭櫃,坐在了床邊。
時淩舒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門口,見門關上了,才回道:“還好。”
“他們不會随便開門進來的,放心。”雲淮一下子挑出了她的小心思,“有事情就叫我,别自己逞能。”
“那你去把窗簾弄好。”時淩舒見他這麼說,下巴向右邊一擡。
她看着雲淮老老實實地站在椅子上,又高又結實的身軀正好遮住了那道光線,她眯上眼睛,聽着他擺弄窗簾的聲音。
可緊接着,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蔣星的聲音響起:“诶!雲淮!有茶沒有!。”
她立刻睜開了眼睛,盯着雲淮,希望他可以快點出去。
見裡面沒動靜,外面的蔣星又發話了:“你幹什麼呢?又關門又不理人的。”
出乎意料的,雲淮從椅子上走下來,重新坐在了時淩舒的床邊,上身壓下來,那雙眼睛眨了眨:“你說,如果我不出去,會怎麼樣。”
時淩舒突然驚醒一般拍上他的胳膊:“咱倆還沒簽保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