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不行?”
“不行。”
“你……”時淩舒瞥過去一眼,“你憑什麼管我?”
對面一下子沒了聲音,薄唇微張,深色的眼眸輕微地晃動。
啪——
兩人一同轉過頭看向懸在空中合十的手。
“有個蚊子。”童小小歪頭笑笑,用紙巾擦過手心,“不過影響不大,繼續吃吧,菜要涼了。”
“冬淩,記得嗎?就是我之前的同事。”童小小補充道。
腦袋裡正想着這人是誰,碗裡突然被他夾進來一筷子魚肉,時淩舒有些遲疑,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嫌棄?”
“我不吃魚。”嫩白的魚肉被她放在盤子一角,挑眉說道,“我變了很多,你還是不了解我。”
視線裡,雲淮的嘴角放了下來,沒再出聲。
“說悄悄話呢?”
“沒,他問我冬淩是誰。”時淩舒飛速地回應。
“那直接大聲問嘛,還偷偷摸摸的。”
“那就從現在開始了解。”他聽話地按照童小小的建議大聲說了出來,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在時淩舒的耳垂,末了又補了一句,“難不成你吃醋了?”
時淩舒被水嗆得咳嗽,滿臉通紅,捏着筷子的手發白,回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哦。”尾音微微挑起,她一瞬間想到昨夜被他勾起的發絲。
時淩舒隻能不斷吭哧吭哧往嘴裡塞飯,餐桌也再次恢複了平靜,徒留暧昧的空氣不間斷地撞擊着餐廳狹小的空間。
幫童小小收拾好餐桌,等着雲淮洗好碗,她披上外套,帶上包,支起拐杖,打開門。
“你這幾個月就在這裡呆着了?”時淩舒問道。
童小小這人神出鬼沒的,她的行程總是沒個準。
“暫定,明天去面試去。”她吐吐舌頭,“過了就留下,沒過的話……就看我想留還是想走了。”
“行,祝你成功,這樣還能留下來陪我。”時淩舒笑笑,“關門吧,外面冷。”
咔哒一聲,門落了鎖,空蕩蕩的走廊裡一男一女同時轉向電梯,鞋跟在地闆上有規律地敲擊,速度很慢,就像清晨滴落的露珠一般輕緩。
“開心嗎?”
耳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啪嗒一下落在平淡無波的空氣裡。
時淩舒一愣,轉而點點頭:“當然,畢竟和小小也很久不見了。”
“她現在還是四處流浪,哪裡都去?”
“嗯,這不是剛從意大利學完咖啡回來,誰知道明年她又要跑去哪裡學什麼。”時淩舒說着說着就笑了。
“你沒有這樣的想法?”雲淮注意到她語氣中的向往。
“我要工作的,沒時間。”
“有時間呢?”
“那也沒錢啊。”她抿嘴笑笑,“等以後吧,又不急。”
走出樓門,冷氣一下子竄入衣領,脖子忍不住縮回來,她皺皺眉,天氣冷了,還是把羽絨服拿出來吧。
羽絨服?還在自己的小屋子裡,畢竟那時候沒想到要住到深冬。
思緒不知不覺地飄遠了,腳步也随着男人走到車旁,坐進車裡,把拐杖順手遞給他,期待着他趕緊打開熱風。
剛長出來的指甲微微泛紫,手掌凍得發白,她把手縮回袖子,蜷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往袖子裡吹氣,濕潤的水汽包裹住指尖,然後再蒸發。
雲淮打開門就看到這場面,趕緊打開暖風,嘴裡還安慰着:“馬上就暖和了。”
時淩舒剛要點頭,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就在她納悶是誰打電話的時候,屏幕翻轉過來的瞬間,她呆住了。
連忙按下接聽鍵,就聽到對面男人用喜悅的語氣說着:“犯人已經捉拿歸案,您可以放心回家了。”
“剛才抓到的嗎?”她沒注意到自己聲音裡的顫抖,“确定是他嗎?”
“昨天晚上被送來的,飯店鬧事來着,幸好沒真的傷到人,後面确定的身份。”對面爽朗地笑了兩聲,“也是因禍得福,有個男人阻止來着,沒讓犯人傷到周圍的人,還保護了一個小男孩兒。”
“那就好。”時淩舒心不在焉地笑笑,“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