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夢蝶搖搖頭。
江榆兒在書案前發呆,她有點想出去走走。
“夢蝶,讓冬雪去備馬,出去燒香散散心。”江榆兒起身伸懶腰,算起來好久沒有出去了。
觀内煙霧缭繞,來觀裡上香的人不算太多。
江榆兒按着平日裡的習慣跪拜,叫夢蝶去點香。給神仙上香後,江榆兒跪在蒲團上,手裡拿來簽筒,心裡問起了和沈策之間的關系。
哒哒哒哒……
許久一直簽從簽筒裡掉下來,乃是十九号簽。
江榆兒一看見此簽不由皺眉,此乃下下簽——婚姻不長久,破财或死傷。
冬雪看見了,“夫人,是求财嗎。”
江榆兒被冬雪的問題逗笑,“是啊,今年沒什麼财。”
夢蝶點油回來,不知方才發生什麼。
許是那簽加上崔言所言,江榆兒心裡有了疙瘩……不想去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可是腦子好像到了青春叛逆期,江榆兒不想去想的他越是要循環播放。
江榆兒煩死了,為了不再亂想,決定自己去看看。
看到不是,那造謠的人真該死。看到是,那就該收收心,按着原來的計劃繼續走。
世事無常,沒什麼好糾結的,說不定明天就死掉了。
于是這一晚,江榆兒來到流言中沈策常常出入的窯子裡。
江榆兒就帶了冬雪一個人,要是帶上夢蝶,她看見這裡淩亂的場景隻怕是會羞的睜不開眼睛。
窯子不比青樓,青樓有格調,談的是風花雪月。窯子呢,簡單粗暴,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而且窯子的環境也不是很好,髒亂差。
江榆兒越看越頭疼,沈策要是真來這種地方,那以後可不能讓他上床了。
真的不衛生。
江榆兒女扮男裝,臉太秀氣所以沾了胡子,眼睛太女氣就戴了巷子裡拉二胡那種的小圓鏡。
整體下來,江榆兒男不男女不女的,這種地方,人也不覺得奇怪,尋開心嗎,理會那麼多做什麼。
這一點讓江榆兒很容易混進來。
一進去就有許多姑娘撲上來,好像江榆兒是什麼金鉑鉑。
江榆兒耳邊都是女子掐着喉嚨的叫賣聲,真是比她以前翻網站浏覽學習資料還要過分,再次後悔來到這種地方。
江榆兒假笑着推開他們,往窯子深處走。
越往裡邊走,江榆兒發現姑娘的年紀越小,從門口都是上了點年紀的,到年輕貌美,再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更小的……
江榆兒的心有點沉重,她不想和這個世界有過多的接觸,以她的能力,接觸的大多是中下層人。
小說寫的又是改朝換代的劇情,那麼中下層人的生活多是水深火熱的。
冬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沒什麼感覺,在遇見姑娘之前她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
要不是姑娘,她現在也會跟她們一樣。
走到盡頭,已經全都是孩子了,最小的九歲。
江榆兒眼底越發冷漠,這些孩子可憐,可是她無能為力。
人各有命,不可強求。
空有慈悲之心而無權無勢者,無言對衆生,心凄凄,無可奈何。
江榆兒轉過身,攥成拳頭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有些疲憊,走沒兩步,餘光裡出現了沈策的身影。
嗡--
江榆兒滿眼不可思議,流言是真的?沈策還是在最裡邊?
一時間憤怒,震驚,痛恨充斥着江榆兒的大腦,她沒有理智,隻想把沈策抓來問清楚,問問他為什麼這樣?
江榆兒追着沈策的背影,看他往裡走,看他在物色面前的孩子。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江榆兒走的越來越快,終于快要走到沈策身後,她掄起拳頭,狠狠地就要砸在沈策身上時。
呼——她騰空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隻手圈住她的腰将人輪起來。
沈策察覺身後的動靜,微微側身瞥了一眼……
“!”
江榆兒為什麼在這。
江榆兒臉上的眼鏡掉下來,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眼睛裡幾條紅血色像是在叫嚣,叫嚣着要踹死他。
對上眼的瞬間,沈策就知道江榆兒在氣什麼,他忙上前,壓低了聲音,“這個交給我。”
“那這個呢。”冬雪被打暈倒在地上,男人拉着她的胳膊。
沈策接過江榆兒,捂住她的嘴,“隻能勞煩您帶着一起。”
江榆兒聽着二人說話像上下級的關系,又想到沈策被調職大理寺,那麼現在很有可能是在調查事情。
但是調查就調查,為什麼還要挑選小孩子啊!
這一點江榆兒想不明白,發狠的雙眼還是瞪着沈策。
沈策不知道江榆兒為什麼來,但是看江榆兒的眼神,她肯定是誤會了。
眼下事情也沒有什麼進展,就此回去也不耽誤事情。
然後,沈策一臉窩囊地敲暈了江榆兒。
“你認識?”
“讓大人見笑了,這是下官的夫人。”
“來這種地方……”高大人看了沈策一眼,“當是很看重沈大人。”
沈策苦澀笑笑,“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