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
秀才娘子看向他家娘子,同情地搖了搖頭,心裡更确定這個姑娘燒傻了,“來,這有。”
秀才娘子招手,江榆兒擡腳過去拿過肉包就開始吃,以前怎麼沒發現肉包這麼好吃。
大口大口吃完一個肉包,江榆兒看向沈策,“喝藥。”
沈策對上江榆兒炯炯有神的眼睛,這也不像燒傻的樣子,但是秀才娘子似乎确定她燒傻了。
“嗳喲,你咋還愣着呢。你家娘子要喝藥。”秀才娘子以為他是太傷心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江榆兒自己走到沈策身邊,直直看着他。
沈策愣了好一會兒才有動作,一手拿着東西一手拉着江榆兒回去。
回到茅草屋後,沈策确認外邊沒人,才低聲問江榆兒,“那娘子有什麼不對?你為何要裝傻子?”
“沒什麼,也沒裝,人家自己誤會了。”江榆兒倒了杯水,喝下去順順。
她盯着空杯子思考了一下,“你渴不渴。”
“怎麼突然關心……”沈策話還沒說完,江榆兒已經把水遞過來了。
江榆兒看了看沈策手裡的東西,又問:“你這沒肉包了?”
“還餓的話我出去拿。”沈策說着就要走,江榆兒盯着他道:“喝完水再去。”
沈策不解,但乖乖照做,等拿來了肉包,江榆兒卻說,“你吃吧,我吃不下。”
沈策淺笑起來,回來到現在,江榆兒原來都在注意他。
“我吃過了。”
“一個大男人,多吃個肉包吃不下?”江榆兒覺得自己很别扭,像麻花一樣,對着沈策心裡就很亂。
确定這家夥是真心之後,就更亂了,像本算不清楚的爛賬。
沈策笑笑,手裡拿着肉包坐在江榆兒旁邊,“夫人,你到底喜歡誰呢。”
這個問題答案江榆兒還沒給出來,但是問問題的人的口吻卻是帶着答案問出來的。
江榆兒把臉側到一邊,閉口不語。
大難不死後沈策的臉皮變厚了,以前窩囊的氣質也消失了,江榆兒匪夷所思。
不理解,是因為這裡窮山僻野沒人認識他,所以他放飛自我了嗎?
看來人真的是環境的産物。
沈策心情不錯地吃完江榆兒給的肉包,吃完後擦擦手,拿出給江榆兒新買的衣裳。
“夫人你看,這衣服方便你行動。”
江榆兒看了又看,摸了摸面料很軟,“你沒動镯子的錢吧。”
“淩晨的時候上山,挖到一株人參,用那個換的。”
“沒想到這種時候學醫能派上用場。”江榆兒突然想到一件事,沈策知道自己的尺碼,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
不是,他之前不是碰一下就緊張的要死,臉紅得要命嗎。
現在這麼大膽?
江榆兒看向沈策的眼神有些懷疑,“你……是沈策,對吧。”
沈策一頭霧水,他臉還是那張臉,聲音也沒有變,“……是啊。”
“我叫什麼。”
“江榆兒。”
“我爹叫什麼。”
“江貞。”
“我們同房的日子是什麼時候。”
“我們沒有定……一直沒有圓房。”
江榆兒這才沒有再懷疑,“我看你現在跟之前不太一樣,還以為換了個人。”
沈策聽着江榆兒的解釋,眸光微微暗淡,之前一直誤會了,故而不敢冒然。
今時不同往日,機會給沈策看見了,他會用盡一切手段抓住,抓緊,到死都不放開。
“不過這衣服得先放好,等出了村子找到落腳的地方再說。”江榆兒心裡許多憂慮,這地方太陌生了,目前來說那對母子還是好人,但若是出點什麼意外,她和沈策隻怕是會讓那個娘子賣了。
崔言那條瘋狗,要殺沈策勢必不會放過,外頭說不準已經有了沈策的通緝令。
江榆兒想着就頭痛,皺着眉,瞪沈策一眼。
沈策對她笑,一如往常給她揉開眉心。
“我都知道,你所憂之事暫時不用擔心,秀才娘子是恩人,不用提防。”
江榆兒打下沈策的手,“有事說事,别動手動腳。”
“阿爹!”
外頭娃娃欣喜地叫喊着,驚動了屋内的江榆兒和沈策。
“是那個秀才?”江榆兒問,沈策點點頭,讓江榆兒别出去。
屋外,秀才娘子臉色很不自然,按着平常算,秀才應該還要半個月才回來,現在突然回來準沒什麼好事。
“娘子,家裡怎麼還有這麼多東西啊。”秀才來者不善,說話帶刺,這幾日從同窗那裡聽說,自家娘子紅杏出牆,藏了個野漢子在家裡。
秀才起初不信,就他那個婆娘,長得不好看,身材不好,大字不識,除了肚子争氣,第一胎就生了個兒子。其他的,一無是處。
後來說的人多了,而且都說的有鼻子有臉的,秀才才慢慢起了疑心,心想如果能借此機會休掉她,也是美事一樁。
秀才娘子緊張得攥緊了破爛的圍裙,低着頭大氣不敢喘,“這,這些都是别人送的。”
秀才娘子不敢說謊,小腹的淤青還沒有散,還在隐隐作痛。
“别人是何人啊。”秀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站在高處質問她。
沒想到真找了人,看她這樣也找不到什麼好人,估計就是菜市場裡頭的屠夫或者是倒夜香的賭鬼。
總之不可能是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秀才。
秀才娘子害怕到大腦一片空白,語無倫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娃娃拉了拉秀才娘子的衣角,“阿娘,我要找大哥哥玩。”
秀才一聽,冷笑一聲,“啧,你真在家裡藏人了?”
“大寶,你說的那個大哥哥是誰啊。”秀才笑眯眯看向娃娃,對他招手,讓他過來。
“就是住在旁邊茅草屋裡的大哥哥,他可厲害了,這些東西都是大哥哥帶回來的。”娃娃走到秀才腳下,對着自己的親爹毫無防備,知道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