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一瞧,野豬身上紮了不少木刺,身上的血也快流幹了,所以洞内血腥氣才會這麼濃。
野豬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慕青總算松了口氣,要知道野豬臨死前的反撲,足以緻命!
周圍的木刺有些老舊,陷阱應該有些年頭。
野豬掙紮時,周圍的木樁大多已經被野蠻撞斷,她牢牢抓着車門,木刺倒是沒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也就是小腿不小心被刮了一下,正流着血。
她捂着疼痛的胸口,掙紮着找來藥箱。
作為陷阱,四五個平方不算太小,深度也有四五米,沒有攀爬工具,她絕對爬不出去。
慕青忍着疼,卷起了褲腿。
她又翻找出一把醫用剪刀,剪刀很是鋒利,刹那剪開貼身的保暖褲。
沒有清水擦洗,隻能先用棉簽擦拭鮮血,再消毒酒精隔空噴了噴,一刹那酸爽至極。
慕青疼得龇牙咧、唇色泛白,緩了許久,才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剪開紗布包紮傷口。
至于剪下來的一截保暖褲,她也留了起來,沒準可以搓成繩子爬出去。
當然這點布料絕對不夠,但有總比沒有強。
忙完一切,慕青總算緩了過來。
腎上腺素分泌完畢,她身上凍麻的神經也漸漸回歸,周身火辣辣地疼,痛無孔不入……
慕青實在是忍受不了,又吞了兩顆止痛片。
沒有水,喉嚨有點幹澀,伴随着陣陣血腥味。
慕青小臉蒼白,一瘸一拐找了個空曠沒有木刺的位置,靠着洞壁坐了下來,周圍還有幾隻死掉小野兔,氣味不算太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氣溫又下降了不少。
好在陷阱深坑,擋住了不少飓風,自家小車又側翻在洞口上方,剛好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
但仍是刺骨的冷!
止痛藥沒有那麼快起作用,周身還是疼得痙攣。
她渾身無力,虛脫半躺在角落,抖糠似的身體漸漸開始發熱,臉色唇色早已泛青發白,意識更是模糊地找不到東西南北。
慕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片滾燙,估計是發燒了。
她也沒在意,耷拉着又硬吞了一顆退燒藥。
整個世界黑壓壓,她能聽見上方鬼哭狼嚎的風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體和靈魂似乎已經分離,浮浮沉沉顫顫巍巍。
漂浮……
下墜……
好熱……
好渴……
這裡是哪裡?
慕青扒拉着自己的衣服,直到手觸碰到旁邊的木刺,她才猛地驚醒,自己這是失溫了!
她小臉蒼白,害怕地抓起一把雪,哆嗦着就開始搓手搓臉,直到手臉通紅恢複一絲神智才作罷。
也不知道是止痛藥起了作用,還是退燒藥有了效果,她整個人開始冒汗,精神頭不再模糊,整個人清醒不少。
她現在是又餓又冷又疼,索性撐着身體,将掉落的小袋子撿起來。
她在公司遭小人算計,索性辭職遠離職場紛擾,好在還有幾個知心的朋友惦記,臨走前送了她幾份禮物,剛好就放在車頭。
她匆匆趕着回家,也沒有查看禮物是什麼,這會兒倒是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希望是吃的!
慕青像是拆盲盒一般,激動地拆開第一個小禮盒,是一瓶香水……
慕青有些失望,繼續拆第二盒,是一套護膚品……
第三盒,是一條手串。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鐵定歡喜,但現在她隻想要吃的,或者暖寶寶也行。
她抿唇繼續拆最後一盒禮盒,瞧見裡頭的東西,霎時眼睛一亮——是一盒巧克力,和小蛋糕。
慕青不管三七二十一,囫囵吞棗嚼了顆巧克力。
自打上高速後,整整七八個小時,就吃了塊小面包,一波三折消耗巨大,早就餓得兩眼昏花。
受傷已經夠苦了,吃點甜的總該能行吧?
慕青鼻尖一酸,又吃了顆巧克力,最後連小蛋糕也吃了一半。
哪怕很餓,慕青也沒有吃完,萬一明天出不去,還能當作口糧,小心翼翼将剩下的甜點,重新打包裝好。
慕青長籲一口氣,整個人得到了些許緩解。
幸虧藥箱掉了下來,抗生素、止痛藥、跌打損傷之類的常備藥都有,也不至于傷口感染。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腹腔,脊椎沒有受傷、肋骨被壓迫并未斷裂,外傷皮肉傷也不算太嚴重,養養也能好。
關鍵是太冷!
一片片雪花透過縫隙飄了進來,慕青渾身一抖,隻覺得自己會被凍死。
解決了傷口和饑餓,也是該想辦法如何保暖。
外套被玻璃碎屑紮得千瘡百孔,好在羽絨服沒怎麼跑絨,防風效果還算不錯。
她購買衣服的時候,銷售員口口聲稱,就算是去最北的地方,零下40°都沒問題。
可這會兒她不僅穿了羽絨服、羊絨毛衣、保暖内衣,居然還感覺到冷——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她還沒聽說過,南方哪年的雪災,氣溫會驟降到零下幾十度。
難道……世界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