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結束，胡知川拿到手機，同時收到了這兩人發來的照片。

一份來自薛瑞寒精心拍攝，他妝造齊全儀态做作，角度找得顯高，在照片裡十分精巧好看。

一份來自宋恩恩的偷拍，平時最要面子的薛瑞寒為了拍照仿佛在平地跨欄，就差躺地上拍了。

他有點忍俊不禁：“這什麼意思？”

薛瑞寒還不知道黃雀在後，喊着“我拍得不好看嗎”沖過來了，結果一過來，胡知川就把宋恩恩拍的照片調給他看，他看完愣了一下，轉過頭去找宋恩恩。

“你要這麼拍我倆可就繼續賣腐了。”薛瑞寒小腰一叉。

“請。”宋恩恩巴不得胡知川能紅點。

周一瞥一眼，見他們熱鬧，也來湊湊看發生了什麼，看見那兩人拍的照片，笑了出來：“賣吧，反正張家晴也沒官配。”

“啊？真要賣嗎？”胡知川以為大家都是開玩笑的。

“請你不要把我們有互動看得那麼嚴重——”薛瑞寒拍拍他的肩膀，“就當發朋友圈呗，觀衆怎麼看是他們的事情了，你最重要的是不能再糊穿了。”

“你怎麼還喊他黑稱。”周一吐槽。

“你也上網沖浪！你怎麼知道這是他黑稱！”薛瑞寒驚叫。

“任誰聽到這個全名都能猜到他的黑稱……”周一幹笑兩聲，“但同劇組演員有熱搜我們肯定是會知道的，小胡别放心上，大家都有黑詞條。”

被喊黑稱的胡知川本人：“……好的呢。”

跟劇組确認過後，劇組同意他倆等到下次劇宣時再發，效果比較好。

回酒店路上，胡知川搭薛瑞寒的車，薛瑞寒刷着手機，突然收到經紀人的消息，看到他的拍攝通告。

薛瑞寒出演的角色是一個男主角的小弟，戲份很少但也有點，進組隻為了能上大熒幕露個臉，他最重要的資源是拿到了給《一劍封喉》唱主題曲。

“川，你最近的拍攝是怎麼安排的？”

胡知川聽他這麼問，直接翻出了劇組的通告單發給他。

薛瑞寒拿着兩個人的手機，對比了一會，然後指了下一周的一天：“周三你要不要來我們那探班？”

“嗯？”胡知川看了看，他周二到周四都沒有拍攝，而剛好薛瑞寒周三有工作。

“可以進去玩嗎？”胡知川搓搓手。

“可以呀，跟我今天來一樣，有熟人然後點點吃喝大家就很歡迎了，”薛瑞寒拍拍他，“到時候我點些奶茶咖啡，就說是你給劇組點的就好。”

“啊，多不好意思，我……”

胡知川剛想推辭，就被薛瑞寒打斷：“我的錢是花不完的，你就别跟我整這些了。”

好殘酷的事實。

雖然演戲片酬比他上班高多了，但胡知川不得不承認，一下子給劇組所有人點個下午茶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但還不如薛瑞寒随手買的一雙襪子。

胡知川“哦……”了一聲，應下，宋恩恩坐在前面轉過頭來問：“我能一起去嗎？”

薛瑞寒思考了一下：“也行吧。”

小羊也冒出頭來：“那我呢？”

“吃席都不讓帶這麼多人呐！你放假去吧！”薛瑞寒憤怒。

在一片祥和之中，去《一劍封喉》探班的日子很快到了。

宋恩恩最終還是沒有跟着他倆出發，難得的休息日，沒有哪個打工人不想躺在酒店大睡特睡。

胡知川睡了兩天好覺，不用早起，神清氣爽，連帶着皮膚都更好了，起床的時候也沒有那種眼皮微微發重的浮腫感。

他抹了把臉，對着鏡子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是面對鏡頭，習慣了控制面部肌肉，胡知川覺得自己比剛進組時看起來要穩重一點。

薛瑞寒發來消息：“醒了嗎？車來，速走。”

胡知川剛換好衣服，回複：“随時可以出發。”

薛瑞寒：“那你等我會，我還沒好。”

他就知道。

就算馬上要進組做全套妝造，薛瑞寒也絕不會容許自己完全沒打扮邋裡邋遢地出門。

等薛瑞寒抓頭發挑衣服的間隙，胡知川也對着鏡子吹了會腦袋，把頭發吹得蓬松一些，又稍微描了下眉毛，在樸素的羽絨服和邱月明的名牌大衣面前，他斟酌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穿大衣。

于是，見面時，薛瑞寒的第一句話：“你什麼時候買的這件衣服？”

胡知川還沒跟薛瑞寒提他見過邱月明這件事，一直沒找到機會，突然開始說一句邱月明來我們劇組了還送了我一件衣服，好像很奇怪。

薛瑞寒這麼識貨的人，居然相信衣服是他本人買的，真是高看他了。

胡知川撓撓頭：“邱月明送我的。”

“啊？？？”

薛瑞寒差點在電梯裡跳起來，像見了鬼一樣驚恐地盯着自己的多年好友，他震驚之餘，上下打量了一下胡知川：“送你的？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嗯……一個多禮拜。”胡知川掐算日期。

其實是認識當天送他的。

薛瑞寒還是将信将疑，皺着眉盯了他好一會，等到電梯門開才繼續說下去：“知道邱月明大方，沒想到這麼大方……”

“我也沒想到，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嗎？”胡知川好奇。

“是的，我等會跟你說。”

倆人并行上了車，薛瑞寒接着回憶：“邱月明超級喜歡發紅包，開拍發一下殺青發一下吃個飯發一下，他自己工作室也是不管過什麼節都狂發紅包，聽說他經紀人過年的紅包有十萬，這還都是不包括各種獎金的。”

胡知川震驚：“十萬？？”

“這是聽說的，反正他們工作室平時小節五千大節一萬的紅包人人都有肯定是真的，而且劇組裡……我給你看，”薛瑞寒邊說邊掏出手機，翻出劇組的群，指了指，“這這這，都是邱月明發的，我也搶了哈哈！”

手機上赫然一翻全是同一個人在發紅包，底下齊刷刷的“謝謝老闆”“謝謝邱老師”“月明老師辛苦”。

邱月明的頭像是黑漆漆的夜，一輪很細的彎月。

他什麼也不說，就是發紅包。

“……那和他合作一定很開心吧。”胡知川不敢想這要是他的老闆他會有多幸福。

“超級，隻要是在業内待久了，所有人都想進他的組，”薛瑞寒點點頭，“紅包多待遇好，他脾氣也好也不耍大牌，組裡也不會有其他人敢當着他面耍大牌。”

胡知川想起邱月明來的那天，所有工作人員對他都極其殷勤，還個頂個的都想冒頭看一眼邱月明。

原來不是因為這個組都是邱月明夢女夢男，單純是大家都想跟邱月明混個臉熟啊……

一進片場，薛瑞寒上前問：“能給我做造型了不？”

化妝師抹了抹頭發：“稍微等會吧，趙老師馬上到了，先給他化完妝。”

“好嘞。”薛瑞寒扭頭就走，拉着胡知川回車裡休息。

胡知川在《陽柳依依》沒見過這種，他小聲問薛瑞寒：“你們是幾個人共用一個化妝師的嗎？”

“對啊，”薛瑞寒道，“我跟趙序，就是男主一個化妝師，人家比我大牌，那當然先畫他的。”

“唉……明明你先來的。”胡知川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