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暫時顧不上那麼多,他隻想快點消除不适:“那就麻煩你幫我上藥了,謝謝你。”
江晚逸的手很好看,潔白纖長,骨節處還微微暈着粉紅。乳白色的藥膏在中指指腹上看起來像一塊牛奶糖。
江晚逸聲音有些發啞,語氣極盡溫柔:“你把扣子解開一些,不然我沒辦法上藥。”
林旭環顧四周,現下是放學時間,學院裡沒幾個人,除了斜側面有一方透明的視野,其它部分都被高大的植被遮擋住。
本想回家再處理,但癢痛感像噬人的螞蟻,在害羞和難受之間他的理智被啃食,最後遲疑地解開襯衫扣子。
江晚逸看着那不規則分部的紅色呼吸一窒,似乎更嚴重了些。他以一個半包圍的姿勢微微傾身,随後探出中指将藥膏送到一處。
好軟。
冰涼的藥膏讓林旭身體為之一顫,但修長的手指沒有停下動作,反而開始輕輕地摩挲,轉圈。
林旭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背部在往後倒,鎖骨之下的軀體卻不覺地往前挺動。
原本灼熱酸痛的地方被冰涼的藥膏所覆蓋,江晚逸的中指在微微打轉。
陌生的感覺從尾椎骨直沖頭頂,他不自覺地喘息着,驚覺這聲音有些難堪,他用力地咬住下唇。
江晚逸神色認真地看着林旭:“你别動,待會抹到别處了。藥膏化開需要時間,說明書上講搭配适度的按摩更好。”
聽到這話,林旭隻能努力坐直身子,隻是這股莫名的感受好似在和原本的不适對沖,痛感逐漸削弱,但癢意卻沒有消減。
反而越來越癢,越來越讓人大腦空白。
江晚逸看着眼前孱弱的少年,他很努力地坐直身體,但腿部卻在長椅上挪動。唇肉被咬得糜爛發紅,他不由得伸手摩挲林旭的唇:“别咬自己,會痛的。上藥有些疼是正常的,不用忍着。”
聽到對方關切的話語,林旭微微張開嘴唇打算呼吸,可江晚逸手上的力度卻忽然加重。林旭呼吸到一半的喉嚨感到卡頓,最後竟是驚呼出聲。
生理性淚水不自覺地模糊視線,他看不清江晚逸的神色,想必是十分擔憂的。可他現在被那股不适和快意反複拉扯着,細碎的喘息聲拼湊不出完整的字句。
畢竟都是男生,還是朋友……他根本沒覺得有任何不對勁,隻惱恨于這幅身體也和原來一樣過分敏感。
玻璃花房的後門有着白亞精心培育的一株植被,他本想來看看長勢如何,順便監督林旭認真完成課後服務。
可沒想到他看見了荒謬的一幕……
他們在幹什麼!
江晚逸看林旭無力支撐綿軟的身體,隻能改變上藥姿勢轉而将對方圈在懷裡。他看着少年淚眼朦胧的模樣隻覺得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好像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纏綿在破土而出,但他也無法辨别是怎樣一種心緒。
看着林旭泛紅的眼角和濕潤的眼眸,他隻覺得心底好似有什麼要噴薄而出。
他在想,但他想不明白。
林旭感覺比上藥前更難受了,一邊是清涼的藥膏,另一邊依舊是灼熱的痛。
他不解地看向江晚逸:“你怎麼停了?”
少年眼尾的淚珠滑過飽滿的唇肉,好聽的薄荷嗓音帶着一絲沙啞,尾音淡淡地顫抖着,隻一句便足以讓人心緒不甯。
林旭渙散的眸子好似為這處昏暗的角落投來一瞥。
腦海中的弦悠地緊繃。
白亞站在那唯一透明的夾角處一動不動,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明明應該感覺到惡心,但身心好像被定格在此刻,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本應該沖上去将二人人狠狠扯開,再扣一百個學分讓人永遠畢不了業。
又或者立刻轉身離開,免得這肮髒的情況污染了他的眼睛。
可是……
真的是林旭在誘惑江晚逸嗎?
為什麼江晚逸看起來這樣的陌生?
他不是向來一絲不苟,待人接物大方得體,親和之餘又帶着恰到好處的疏離嗎?
他感覺大腦一片混亂,滿目都是林旭潔白的肌膚,瑩潤澄澈的眼眸,發紅軟爛的唇珠,以及那勁瘦腰肢處頗為惹眼的鮮紅。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久到江晚逸為那人上完藥後安撫地摸了摸對方的脊背。
他甚至在那逐漸昏暗的夾角處看見了林旭的蝴蝶骨。
如此地蒼白脆弱,卻又如此……
美麗。
直到二人起身離去,白亞都沒吭一聲,也沒挪動一步。
海藍寶一般的雙眼彌漫着倉惶與不解。
他發現,自己居然……
霎時,绯色将雙頰染紅。
他懷揣着憤怒落荒而逃。
緊繃的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