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和顧澤辰到處都找不到人，隻能一處一處地排查，最後将目标鎖定在程家兄弟身上。

等趕到别墅時，已經過去了很久。

這裡面很大，他們花費了大量人力卻仍舊一無所獲。

就在白亞懷疑找錯地方時，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好像有聲音！”

顧澤辰蹲下身一把掀開腳下的地毯——暗門！

可那道門既堅硬又光滑，無從下手的衆人隻能掄起鋼管和斧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二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

那道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

看見出口被打開，程知熠在破爛的褲腿上摩挲，最後從兜裡掏出眼鏡。

眼鏡穩穩地落在鼻梁，程知許愣愣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牽住哥哥的手：“回頭我就讓人來檢修，但是我不熟悉這些，到時候還得辛苦你來……”

話音未落，程知許的手被再次握住，等他反應過來時，針劑已經注射完畢。

“哥——”

程知許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為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能丢下我！”

程知熠的嘴角滲出血絲，僵硬感從腳尖逐漸蔓延，他還是自私地為自己選了體面的死法。

“小知……”

“從殺了小叔的那天起，我就該死了。”

“我不能保證自己能清醒多久。”

“由自己決定死亡，是我最後的心願。”

程知許快要瘋了。

都怪自己。

都是他的無知和貪婪造就了一切，也是他沒有自控的能力才在漩渦裡下沉。

錯了。

都錯了！

他才是惡魔的種子。

程知許不想走了，他要陪着哥哥。

程知熠把項鍊取下，沒了針劑，那就是一個簡單的盒形挂墜：“小知，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看過的書嗎？”

“書上說，南極有企鵝，還有極光。”

“我還沒看過，你幫我去看好不好？”

“代替我好好活着……”

手臂被狠狠扯住，是戴着面罩的顧澤辰：“聽着，我對你們兄弟情深的把戲沒興趣，我現在隻要活的。”

“然後親手送你們下地獄！”

程知許被架着往外走，他不停地掙紮卻于事無補。

程知熠臉上泛起解脫的笑意：

“小知，這是我這麼多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不要自責，不要愧疚。”

“哥哥永遠愛你。”

“下輩子，讓你當哥哥。”

程知許的防毒面具被木闆砸壞了，身體早已無法承受超負荷的一切。

光線射進地下室

一切無所遁形

白光越來越近，程知許在踏出黑暗前閉上了眼，昏過去的最後一秒，耳邊響起了哥哥的聲音——

小知

出了這扇門以後

你就長大了

＊

世界本渾濁

罪與愛同歌

林旭按下開門鍵後便無力再動，他靜靜地等待着“死亡”。

耳邊傳來系統的聲音。

他轉移注意力似地批評系統：

“你太不靠譜了！經常失聯！”

【傳送已經開啟。】

【您會無痛進行軀體死亡。】

“可以再等等嗎？”

林旭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不可以。】

“…你答應我的事情要怎麼兌現？”

【做完三個任務以後，我會把後續的影像傳給你。】

“影像能作假。”

系統陷入沉默

【……】

【你的靈魂可以回來看看。】

“好。”

軀體死亡并不難受，林旭感覺自己變得輕飄飄。

原來已經變成了靈體。

他看見白亞一如當初地噴灑着滅火器。

＊

江晚逸不知疲倦地往前爬，裂成兩半的無事牌将胸口劃出血痕。

濃煙漸漸散去，身體被人擡上擔架。

“回、去！”

“林……旭、旭…”

救援人員沒有理會傷員的請求：“你吸入過多……需要……”

意識逐漸下沉。

恍惚間，他又聽見了午後廣播的聲音：

櫻花代表着希望

也有傳聞說

櫻花寓意着消亡

當然……

命運的法則就是

循環往複

生生不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