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滾滾,不許晃蕩,不許靠近過來。”
“誰敢過來,老子要你們狗命!”
巷子裡很黑,哪怕不遠處有路燈的光折射進來也似乎照不進這片黑暗,所以也沒人發現,其實是梁褚在帶着刑甯在退。
從刑甯被堵着的巷口,再退到另一個小巷子裡這邊,有一個十字路口,四條通道随便哪一條都夠刑甯離開了,之前那兩個人左晃右晃的不讓刑甯退開,也就是堵住這裡。
剛開始刑甯還沒發現問題,她手掐着梁褚的脖子,看似指頭指尖都陷進了肉裡,但其實并沒有真的用力。
她畢竟是個刑警,哪怕心裡認定了梁褚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真的傷害她。
隻是梁褚年紀雖然小,但個子可不矮,甚至都比刑甯還要高上一點點,所以她掐着梁褚的脖子,梁褚就隻能仰着腦袋,挺難受的。
刑甯要防備着刑甯掙脫,也要防備着另外兩個人以及倒地的四個人,畢竟他們也沒昏迷,随時都有在站起來的能力,她到底不會真的下死手打骨折之類。
所以都快轉了一個圈,刑甯才慢一拍的反應過來。
梁褚在幫她?!
反應過來這件事,刑甯都愣了下,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問也不是說的時候,隻是沉吟片刻,她稍稍松了松掐着梁褚脖子的手。
其實她也不知道心裡在期待着什麼,既希望梁褚會借機掙開逃走,又期待她真的出乎意料。
但梁褚沒逃。
她甚至還在察覺到刑甯手松開些的時候,不着痕迹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神色帶着清明的驚訝,完全不似從前見過時那滿是跋扈不屑,嚣張又高傲的模樣。
她是裝的!!
又察覺到一點,刑甯這下是真驚訝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潛入夜色人家時,監聽器被發現,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明顯不正常。
不然她的下場應該和那個同事一樣被斷手斷腳,被割斷舌頭才是,想着應該是有人幫她,但刑甯卻想不出來是誰?
當天包廂裡隻有三個人,錢明月,梁褚和楊陽,除開一開始進去送東西,之後就在沒人進去了,所以包廂裡就隻有這三個人。
但能是誰這麼好心?!
感覺都不可能,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讓人鬧心,但現在想想,如果梁褚的一切事迹都是裝的,那是不是表明了,這個答案就是梁褚?
雖然這個念頭很匪夷所思,甚至連刑甯自己也無法确定梁褚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看着被自己掐住脖子的梁褚,她想問又沒敢問,直退到了巷子口,遠處傳來快速跑動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小巷子裡格外清晰明顯,刑甯猛地反應過來,還不等推開梁褚,她反倒被人向後一推推進了巷子裡。
刑甯擡頭看了梁褚一眼,轉身跑進了黑暗裡,聽着梁褚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奔着遠處的明亮燈火一路而去。
梁褚的确在叫罵,一邊叫罵一邊捂着脖子痛苦狀,使勁掐了掐,把自己的脖子掐出青紫痕迹來:“……你們是死人嗎?沒看見我這麼難受嗎?趕緊送我上醫院啊,你們想害死我是不是?”
兩個黑衣人本來想追的,硬是被梁褚罵的狗血淋頭,被迫停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好在錢明月和楊陽幾個很快跑過來。
“老大,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哇,你脖子怎麼被掐成這樣了?”
梁褚順勢被扶起,朝着錢明月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繼續罵:“看看你的人,這是想要我命啊,看着我被人抓了,不說救人還逼那女的差點撕票,錢明月,是不是你想害我!”
這話說的就重了。
錢明月哪怕心裡不滿,也不能發作,還必須要哄着梁褚消氣,幾個黑衣人,一人給了幾腳然後連連賠禮道歉。
等一切結束,别說人早跑了,他還把自己氣的夠嗆,要不是目前沒有更好的人選,梁褚覺得錢明月都能把她拉到手術台上去解刨了。
隻是梁褚如今又破相了。
反正她也不想上學,硬逼着梁封又給她找借口住酒店去,但這次老爺子可不上當了,逼得梁褚隻能回家。
海濱花園小區,3棟3樓,301。
老兩口沒和梁老二一起住,但也在一個樓,上下樓,幹什麼事也都方便。
當梁褚頂着被打出來的熊貓眼回了家,一看她這樣,老兩口都驚呆了,過來看看老兩口的梁二叔也驚的一口茶噴出來,差點沒嗆到。
“不是,小褚,你,這是被打了!!”
梁褚郁悶的點頭:“就意外……”
“誰幹的?”
老爺子一拍桌子,中氣十足的瞪眼睛,繃着臉。
梁褚頭皮發麻:“呃!爺爺,我這其實……”
“看來你認識啊。”
要不是認識的人,以梁褚的性子,不管報複回去沒有,都肯定不會是這個态度。
老爺子話音落下,突兀哈哈的笑:“打的好,改天把人帶來給爺爺看看,誰這麼厲害,就該有人教訓教訓你哈哈哈哈哈——”
梁褚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