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到來了,顧月潼的身體還是相當虛弱,依舊靠止疼藥吊着。
齊白子本以為會和前兩天一樣陪她居家辦公,熬過這些天,下周再去公司,但公司裡卻突然傳來噩耗。
顧氏被聯名起訴了。
消息是一早在公司傳開的,具體情況是李怡上班後到處打探收集來的,而顧月潼作為總經理,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人主動通知她。
如果不是李怡給齊白子通風報信,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齊白子挂了李怡的電話沒多久,顧月潼就收到了顧賀竹的短信,要求她立刻出現在公司。什麼原因沒說,什麼事也沒說。
剛吞了止疼藥還沒起藥效,顧月潼扶着酸痛的腰爬了起來,披上外套,準備出門。
齊白子下意識想跟她一起,顧月潼卻叮囑道今天别在公司露面,尤其是别在顧賀竹面前出現。
齊白子不解,轉過身向秦姨求助,秦姨給她一個“聽話”的眼神,然後出門把顧月潼送上車。
齊白子擔心得不行,追到古堡外噴泉處,眼睜睜看着顧月潼開車離去。
秦姨回來後,齊白子向她追問到底為什麼:“連讓我送她去公司也不行嗎?”
秦姨搖搖頭:“她有她的原因,你聽話就好。”
說着,秦姨把齊白子推進屋裡,轉身把玻璃門上了鎖。
齊白子驚訝:有必要到這個地步嗎?
秦姨一臉認真:“有。”
齊白子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她擔心顧月潼,就會千方百計追上她。秦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顧月潼是她自幼看着長大的,向來深沉、穩妥,她決定的事一定有原因。
“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你都隻能在家等消息。”
秦姨說罷把鑰匙塞進口袋,然後拉齊白子過來一起做早餐。
看着手裡的胡蘿蔔,齊白子再次轉頭望向窗外,她在心裡祈禱,顧月潼可千萬别出什麼岔子。
如她所想,離家的人已經疾馳到顧氏的地下車庫。
顧月潼本來打算從一樓進去,順便和前台問問情況,但遠遠地她就看見顧氏大樓樓下被拉了大紅色橫幅,上頭寫着“勞民傷财,顧氏解約,拒賠違約金!”幾個大字。
想來前台已經淪陷了,連保安都沒看見一個。
藥效上來,痛經的感覺消失不見,但她還是有些虛弱,電梯裡打掃衛生的阿姨像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她隻能微微點頭,多說一句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看見顧賀竹之後,沒力氣也要開口了。
顧賀竹的辦公室裡,一疊厚厚的文件袋擺在桌面上。
顧月潼擺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撿起一封來看,落在第一頁的是一張法院傳票。
她看見了鄭娟的名字。
“這是什麼?”顧月潼明知故問。
“之前解約的工廠突然間聯名起訴顧氏。”顧賀竹端詳她幾秒,狐疑道,“這麼大的動靜,你事先就一點都沒聽說?”
顧月潼放下傳票,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這公司姓顧,但不是顧月潼的顧。要不是董事長您叫我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情。”
顧賀竹臉色變了幾分,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說道:“官司的事法務部那邊已經在處理了,樓下那些烏合之衆,你去處理一下吧。”
顧月潼面不改色:“知道了。”說完她轉身準備走,顧賀竹卻在身後叫住了她。
“周琴說你兩天都沒來上班,是怎麼了?”
顧賀竹說話的時候臉色很不自然,顧月潼裝作沒看出來,随便應付過去,顧賀竹又問:“是秦姨在照顧你?”
顧月潼沒否認:“有問題嗎?”
從小到大哪次生病不是秦姨在身邊照顧她,顧賀竹作為母親,又陪伴她多久。
“沒問題,我隻是好奇。”面對反問,顧賀竹眼中閃爍過狡黠,“好奇你那個助理,怎麼突然間不露面了。”
顧月潼早有準備,她就知道顧賀竹會想盡辦法把話題遷到齊白子身上。
畢竟以顧賀竹的性格,一定在事發時就把鄭娟這個聯名起訴的領頭人調查個底朝天,自然也會知道鄭娟的女兒鄭曉曉是齊白子的大學同學兼室友了。
顧賀竹敏感多疑,齊白子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顧月潼對這一天的到來早有準備。當初在東林,她暗示鄭娟可以着手起訴,敢在偶遇時攔住她要說法,她也看出鄭娟是個強勢的女人,自然不會甘心吃這個虧。
有了顧月潼這個底氣,鄭娟果然行動力超強,半個多月就把起訴的資料搞定了,還聯名了這麼多其他‘受害’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