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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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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驚疑不定地看着池熙恒。

“小侯爺……?”

“三皇子。”池熙恒唇角帶笑,神态自若得仿佛這裡不是剛剛結束的大型殺人現場,而是一場令人心曠神怡的湖邊漫步。

“二位怎麼都在這裡?”梁珩還是有些狐疑。

池熙恒聳了聳肩:“比賽獵狐,一路追到這裡的。”

他話音剛落,便見遠處那隻白狐尾巴悠閑地掃着樹梢的葉片,看戲似的打量着這幾個人。

“這狐狸倒是命長。”阿侖達不鹹不淡地吐槽了一句,顯然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追狐狸了。

“那你們這是,勝負未分?”梁珩信了三分。

“是……”池熙恒剛開口便被截斷。

“他赢了。”阿侖達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轉向池熙恒,笑容十分爽朗,“你幫了我,我不會不認賬。”

剛剛那一隻帶有劇毒的箭,他能躲開,但極其危險,因為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得對方群起而攻之。是池熙恒帶來的人鎮住了場子,導緻對面心存顧忌。

他是以身犯險沒錯,但若對方是心黑之人,今天還真有點麻煩。況且池熙恒此人确實也對他胃口,就算以後是敵非友,也不耽誤此刻相交。

池熙恒揚眉:“既然如此,三王子記得我們的約定就好。”

總算是解決了一樁事。

他們現在才有閑心觀察這些地上的黑衣人屍體。

這些人穿着統一制式的粗麻混棉,扯掉面巾後露出脖頸處的刺青,耳後還有針刺的星點,看上去森寒又詭異。

“喲,這是什麼?”阿侖達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開口。

“難道是他們組織的印記?”池熙恒猜測。

梁珩拿起一根樹枝挑開他們的褲腳,發現這些死士小腿上還有綁腿的痕迹。

“看上去是長途奔襲的痕迹。”他陰鸷的眉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阿侖達則是拐到一邊拔出地面上那支毒箭。

箭身裹挾着一縷不易察覺的暗綠色霧氣,似乎是那黑色毒汁蒸發出來的,尾部還有倒鈎的制式;陽光在箭镞上反射出冷光,轉瞬即逝。

沒見過的箭。

“反正不是我們南部的人。”阿侖達語出驚人,“你還是好好探探你那些皇兄皇弟吧。”

他倒是真敢說。

梁珩瞥了他一眼,沒搭話。但沉默某種時候顯然表明着認同。

這話池熙恒可不想接。

梁珩卻突然擡眼望向他:“小侯爺可願為我作證?”

前番他才命人在朝堂上對工部谏言,太子這麼快便忍不住要對他下手了嗎?這是警告,還是索命?

池熙恒沒有言語,他在想五皇子梁洛是否知情。

“我不為指證,隻講述事實。”梁珩此刻有一種詭異的冷靜,他擡眼的時候眸光迸發出灼人的熱度。

“我要查。”

-

“查它個水落石出!”

堂堂皇子,居然在皇家狩獵場、帝王的眼皮子底下被死士圍攻?若非南蠻王子他們因為獵狐恰巧路過,珩兒豈不是要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裡?

梁帝勃然大怒。

他平素溫和的雙目此刻寒光淩冽,如刀般刮過面前每一個人的臉,仿佛能剜出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地上跪伏着的太監宮女顫顫巍巍,連呼吸都屏住,生怕被帝王的怒火波及。

梁珩衣袍染血,原本陰鸷的面容也變得蒼白無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但他卻依然強撐着保持清醒,眼神充滿痛苦與堅信,虛弱道:“父皇,兒臣無礙……”

禦醫戰戰兢兢地為他看診,手中的藥箱都有些拿不穩:“三皇子,胫骨斜斷,需立刻正骨……”

梁珩小腿處有一塊不自然的凸起,禦醫觸碰到的時候他悶哼一聲,指節攥得發白,顯然痛極。

“傷筋動骨一百天,殿下這些時日不能出行了。”

然而三皇子剛剛把太子那邊工部的人撸下來,打算自己親自帶人去完成這個項目。

三皇子派的官員痛心疾首,聲淚俱下:“求陛下……徹查!!!”

“到底怎麼回事?”鄭元濟他們這會兒也回來了,之前聽說池熙恒居然還是去了湖邊就一直提心吊膽。

梁同玉已經打算直接去喚禁衛軍了,卻又被叢林中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制止。那人出示了定遠侯家的身份牌和池熙恒留下的信物,好懸才把他們勸住。

“出了點意外。”池熙恒稍稍解釋了一下整件事,随即又看向梁同玉,“放心吧,我赢了。”

你不用再擔心什麼和親聯姻了。

“……”

像風掠過平靜的湖面,梁同玉的心中泛起漣漪,她終于第一次沒忍住控制情緒,眼中淚光閃爍:“但是我們很擔心你!”

“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去湖邊?如果你因我而受傷……我甯願不要。”

從得知池熙恒為了獵鹿去湖邊的那一刹起,她的内心就無可避免地産生了恐懼與茫然。

他會受傷嗎?湖邊到底有什麼?

……這件因我而起的事,最終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

梁同玉知道自己不該沖池熙恒發脾氣,但她很害怕,她在這一瞬間非常委屈。

池熙恒則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怔住了。

他們距離隔得極近,他能清晰看到她眼中跳躍的火光,以及倔強抿起的唇線。

一向情緒波動很小的梁同玉在為他的冒險而生氣。

她為他染上了不一樣的顔色。

“哎呀,這個……”鄭元濟和齊曜試圖勸架。

“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火。

“對不起。”我不該擅自冒險。

倏地,兩聲同樣的抱歉又幾乎同時從他們口中道出。

安靜與錯愕緩慢地流淌在空氣裡,眼神的交流遠比語言更迅速直接。池熙恒的唇角微微上揚,梁同玉的目光中也有緩和下來的歉意與笑意。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除了偶爾無法分辨感情的一撇。

那晦澀難懂的目光大多數時候在梁同玉身上停留,沉默又克制;落到池熙恒身上則是冷淡與漠視。

但梁帝肯定是不會有閑心關心其他人的,他此刻的全副注意都集中在了這件案子上。

春蒐前千叮咛萬囑咐不要搞幺蛾子,還是出事了,目擊證人甚至是南蠻人。縱使梁帝再寬和,也很難高興起來。

他冷眼掃過站在下方的幾位皇子,聲音森寒:“你們……誰有話說?”

梁珩在父皇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收了臉上痛苦的神色,目光幽深地望着他的兄弟們。

衆人目光看得最多的還是太子。

阿侖達更是樂呵呵地看戲。

梁璟神色淡淡:“不是孤。”

“孤與三弟之間,還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他保持自己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赅又回應準确。

梁帝眸色深深,沒回話。

“大哥确實純直,但你怎知……你手下人就不會做這事呢?”梁珩笑意不達眼底。

梁璟沉默一瞬,他确實不能肯定。主要事情一發生梁帝便把他們召集過來了,他身邊之人又恰好不在,尚且沒去核對。而他又是一個不會說謊的性格,整件事巧合得像有人專門預謀而來針對他。

太子黨派的官員不樂意了:“三皇子這是何意?”

梁洛卻在這時開口:“今日午時,有人警告我‘勿近霧隐湖’。那灰色衣服的小厮給了我一塊布條,很快便匆匆離去了。當時大家基本都已經開始了下午的獵程,所以我隻來得及通知十一妹妹。”

梁珩目光如電般看過來,而梁洛的臉上滿是悔意。

梁同玉怔了怔,點頭肯定。

“布條還在嗎?”梁帝沉着聲音問。

“在。”梁洛把證物交上去,“至少這個人是知道湖邊的埋伏的。把他挖出來,或許能順藤摸瓜到兇手。”

但這塊布粗麻質地,字也龍飛鳳舞,完全看不出是誰寫的,更無法判斷地域。

“針腳像是齊城的繡法……”

一個管事嬷嬷有些遲疑,她也在猶豫要不要說,但富貴險中求,她見了太多因為一件小事得到獎賞的宮人——為了賞金,她拼了!

“若是假話,下場你自己知道。”梁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嬷嬷立馬把頭磕得梆梆作響,以此明志:“奴萬不敢有半分虛言啊!!!”

齊城?

齊城靠近西北,在座的皇子包括他們的母妃,沒有一個人能和齊城扯上關系。

一直不聲不響的四皇子梁淮突然問道:“父皇,三哥,有沒有可能,是外人所為?”

他語氣中的指向性再明顯不過,阿侖達瞬間不高興了:“四皇子,你說話也要講點道理。”

“若是我南部下的手,難道本王要以身誘敵,作一出苦肉計嗎?”他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稍微有點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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