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想法都先和你齊遊哥商量，拿不準的可以随時問我。”

“這段時間，就當做我對你的第一關考驗，看你能不能先做好一個助理。”

許朝陽點點頭應下，“是，師父，我一定會跟着齊遊哥好好學的。”

聽她這麼說，聞野才放下心。

“下午的合同你倆去簽，結束後看看裝潢哪裡需要修改，包括門頭定制，工商那邊的一系列手續，你們盡快落成。”

“今晚之前出工作室效果圖，直接發給遲鳴。”

“全部工期一周内必須完成，招聘信息盡快放出去，不必大張旗鼓，也不必藏着掖着。”

“重要的是門頭，招牌先挂上，要足夠大、足夠亮眼，确保秦氏的每個人隻要不瞎都能看到。”

……

一一交代了兩人接下來的任務，聞野就讓他們先一步離開了。

無所事事的遲暝，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又回頭看了看聞野，發現他完全沒有給自己指派任何工作的打算，隻一味專心緻志忙着自己的事。

他無聊地湊過去，拉着椅子在他對面坐下，雙臂交疊趴在辦公桌上歪頭盯着他問：

“聞哥，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我做什麼呀？”

聞野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來回翻飛。

這種高度集中的狀态下，難得還能抽出一根神經用來回來他的問題。

“你好好養傷。”

他說，“盡快把傷養好，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遲暝雙手托着下巴，“什麼任務？”

聞野終于掃他一眼，又把視線收回，邊忙邊道：“還記得你給過我的那個名單嗎？”

猝然提到這個，遲暝頓時直起了腰。

他給過聞野的名單不多，隻有一個——

當年的加害者名單。

他給的，都是這麼多年來他經過多方查證，确定無誤的人員名單。

“嗯。”他不自覺握緊拳頭，“怎麼？”

聞野将電腦屏幕調個頭，繞到他身後俯身，打開一處文件夾後，聞野把鼠标交到遲暝手上。

“我在國外收購了一家科技公司，運氣比較好，認識了一個技術不錯的黑客，這些都是他幫我查到的。”

“來源不合規，但足夠用了。”

“你先看，我去打個電話，回來的時候你告訴我，想先從哪個下手。”

出門前，他揉揉遲暝的頭發。

“實在選不出來也沒關系，聞哥教你擲骰子。”

聞野拿着手機出了門，遲暝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那文件夾裡赫然全是他交給聞野的名單。

每人一個新的文件夾，整整齊齊排列着。

遲暝咽了下口水任選一個打開，裡面的内容卻叫他睜大了眼睛。

瞳孔瘋狂閃爍着——

……

聞野打完電話回來，看見遲暝渾身都在抖，連忙大步過去，把他攬進懷裡，摸摸臉又摸摸頭，隻覺得他渾身冰涼，手下濕漉漉地冒着汗，聞野立刻急了。

“怎麼了寶寶？”

他在遲暝面前蹲下，焦急地望着他蒼白的臉色。

遲暝咬着下唇，緩緩低下頭看他，眼眶漸漸紅了。

他指着其中一個時間久遠，甚至不算清晰的視頻，眼淚唰的奔湧而出。

他渾身顫抖道：

“媽媽。”

劇痛的抽氣聲撕裂般斷斷續續，遲暝一把掐住聞野的胳膊，拼命咬着牙關，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說：

“聞哥！那是我媽媽！”

“他們拍了視頻！”

他緊咬着牙低吼。

“他們居然還拍了視頻！！！”

他把視頻點開，聲音放大，卻把屏幕轉到聞野看不到的角度。

即便聽不到，聞野也能清晰聽到視頻裡女人慘烈的尖叫，和數不清多少男人興奮的大笑聲，辱罵聲。

椅子上，遲暝死咬牙根，淚流如注，卻怎麼也不肯洩出一絲哭聲。

聞野走過去關掉視頻，打橫把遲暝抱起，離開書房，來到地下室的巨大健身房裡。

關緊門窗，落下百葉簾，徹底将全世界的光明都隔絕在外。

他把遲暝放下，親吻他的額頭、鼻尖和嘴唇，緊緊擁抱他。

“要哭嗎？”

他輕撫遲暝的後腦勺，親吻他眉心。

遲暝唇角滲出血絲，滿臉淚水，卻倔強地搖頭。

聞野牽着他來到一處巨大沙包前，彎腰幫他帶上拳套，又抱住他親了親說：

“來吧，親手殺了他們。”

他沉痛地對上遲暝染血的眸。

“就在這裡，一個一個，打爆他們的頭！”

他一樣咬着牙，“讓他們下地獄，永生永世都笑不出來。”

遲暝慢慢擡起手，盯着自己手上血紅的拳套，輕輕推開聞野，然後運起全身之力，爆裂一拳揮出。

“嗡”的一聲。

這一拳，空氣都鈍痛，忍不住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