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極限回宿舍以後兩人又各自忙了起來。
那會的吉他社的種種事件成了兩人能夠聯系的橋梁,音樂節結束,社團活動也沒那麼頻繁。
再加上臨近期末,顔焱準備考試,顔藍青的畢業論文也開始選題進行下一步了。
中途顔藍青想過給顔焱發消息,卻總覺得主動給他發消息像是一種積極回應,回應他對自己的感情。
所以這麼久他基本不主動聯系。
可是誰說顔焱到現在還會對他有感情的?自己對這個又是擔憂還是期待。
矛盾的心情像一地亂放的竹竿,想擡起這根發現被那根壓着,要擡起那根又發現翹起了另外一根。
實在是理不清。
這天去食堂打飯,本來準備打包回宿舍,結果在窗口碰到了顔焱。
顔藍青重新對着裡面說:“不用打包了,就在這吃。”
“一起吃啊。”顔藍青端上自己的飯,緊趕慢趕到顔焱身邊,快走近時又放慢步伐,假裝是湊巧走到一起。
顔焱笑得有點勉強,“好啊。”
顔藍青心裡有點不對味,一起吃飯需要答應的這麼勉強嗎。
越往座位走才知道,原來有個人在這裡等他的。
看着對方模樣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是顔焱的舍友,叫什麼來着。
沒等他想出來,顔焱先開了口,“這是我舍友于耀,你見過的。于耀這是我哥,顔藍青。”
顔藍青這才想起來,當時宿舍裡唯一一個悶不吭聲的,于耀。
這個于耀确實是個悶罐子,兩人隻對視着點了一下頭。
顔藍青其實也很好奇,顔焱從小到大,到哪玩都混的開。但是要說他朋友,還真列舉不出多少,他一批又一批的人一起玩,換着玩,結束以後都是互不打擾,更像是一種,一起玩的搭子。
唯一聽的比較久的朋友,就是胡肅清,性格皮是皮,但本質也是個老實人。
再看今天這個于耀,一宿舍裡又是挑了個最悶的。
越想越奇怪,他扭頭看了看顔焱,又擡頭看了看于耀。
突然發現最奇怪的事發生了,顔焱居然吃飯也不說話,再搭配他剛才的神情。
“你最近沒什麼事吧?”顔藍青問。
顔焱怔了一下,顔藍青瞥見對面于耀也一愣,他知道肯定有事。
但這兩個人明顯什麼也不想說。
顔焱一口飯在嘴裡嚼了幾百下都沒咽下去,他擡頭看了看于耀,于耀頭微微搖了一下,顔焱便開口道:“沒什麼,期末周太累了。”
兩人的舉動全被顔藍青看在眼裡,離他這麼近還在這搗鬼,這兩個人也是天才。
顔焱今天什麼飾品都沒帶,不需要任何修飾,清爽的樣子别有一番風味。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坐的不挺拔,整個人窩在黑色皮衣裡,露出來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在這個食堂莫名顯露出格格不入的清冷感。
顔藍青眼神就這麼直愣愣的看着,心裡想質問的話太多,卻全都咽了回去。
“哥你再吃會吧,我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顔焱頭也沒轉,吃完了碗裡最後一口飯,又對着于耀到,“咱們走吧。”
于耀點了點頭,又看着顔藍青點了點頭,眼裡是股說不出的擔憂。
顔藍青談不上憤怒,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還沒走出食堂多遠,于耀走在顔焱身邊開口道:“你剛才想告訴他了是嗎。”
顔焱點了點頭。
“感覺現在不是很好的時機,沒必要說,再等等吧。”
顔焱難得的情緒不高昂,他看了看于耀,“其實你不用幫我這樣的,我不在乎。”
“既然已經誤會了,不用再拖一個人下水。況且你的事還沒有确定,等真有那天,你再說吧。”于耀的聲音有些飄渺,顔焱沒再多說,隻道了句謝謝。
“我剛才會不會對我哥太冷漠了。”顔焱又開始擔憂起來。
于耀寬慰他,“你現在本來情緒就不對,還是少說少錯吧。過陣子不是要跨年了,你越他一起去啊,那是個好機會,你再試試。”
對,跨年。
顔焱醍醐灌頂,興緻又高起來。
但是顔藍青煩悶了很久,他不知道為什麼顔焱隻是對自己冷淡了點就讓自己天天貓撓心一樣的難受。
他已經猜了一星期了,為什麼顔焱會那樣,他猜不出來,也無人訴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猜,真是瘋了。
以前多潇灑啊,以前他可以幾年不回家,别說顔焱了,他爸媽他都可以不用見。誰的态度他都不在乎,可是現在。
他又開始審視自己對顔焱的感情。
每次審視卻隻能是粗略的從腦海中過一遍,他不敢細想。
這次也是,粗略的過了一遍就結束了。
天氣寒冷,葉竹現在不怎麼去打球了。
“顔藍青,你每天無不無聊。”葉竹躺在自己沙發椅上,百無聊賴。
“不無聊,事很多。”顔藍青放下手裡的報告揉了揉山根處。
葉竹坐起身,他的位置和顔藍青的是斜對角,他歪過身子看向顔藍青那裡,“你畢業以後準備幹嗎,守好那個事務所嗎。”
顔藍青看了看他,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想過,又思考了一下說:“我還是想投大公司去試試,這個事務所,賺的不少,但是能做的業務太少,上限也就在這了。我不能起步和終點在同一個位置。”
葉竹明白他的意思,誠心邀請道:“要不要來我爸公司,我之前就主動請纓要回去,我爸特高興,我說要帶一個很有實力的同學,他也同意。”
顔藍青有些愕然,他思索了一下。
這對他而言一定是個特别好的機會,毋庸置疑。
葉竹家裡,不論他爸還是他哥都為他把路鋪的平整,自己和他一起,輕易的就能獲得曆練的機會。
隻是任何東西都有代價的,他的代價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