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羽毛觸在身上很舒服,像是被一隻毛絨絨的生物緊緊倚着,季景同噙着笑欣賞着飼主急忙逃離的樣子,那叫一個驚慌失措,抱頭鼠竄,他偷偷的笑,飼主大人鮮活的樣子他真的百看不厭。
經過樓梯口,季景同輕輕的拍拍飼主示意下去,這次對方順從了他。他做出一個困了想睡覺的動作,得到一個簡短的颔首,高冷嚴肅極了,半點看不出剛才可愛的樣子,他可惜的揮揮手,與飼主作别。
轉身的同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從不願将有限的生命全部用于無用的懊悔過去。但現下更重要的是,先給自己一個放空的時間,去整理情緒。才能找到應該去做的,改變現狀的事情。
雄蟲一步步的向上走,毛絨絨的黑棕色頭發輕盈的在頭上躍動,看起來天真又活潑,仍在原地的雌蟲眼裡卻滿是凝重。
這是第一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感受到對方一絲信息素,如果那雙寫滿喜愛的雙眸沒有謊言,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他需要盡快着手安排,否則會護不住自己的珍寶,翻飛的衣角劃出優美的弧線,黑發雌蟲堅定的向前走去。
偌大的皇城越往裡走蟲越少,冰冷又繁麗的裝飾更顯陰森,捧着聖令蟲侍抖着腿,内心建設了好久,終于打開了暗門的開關,露出地下厚重的鋼闆。
他緊張的将聖令放在一邊,雙手攀上了把手,鼓足力氣狠狠一拉,厚重的鋼闆在精密的裝置下變得異常輕,差點讓他摔個趔趄。
層層盤旋的樓梯深不見底,他在褲子上反複摩挲着,将手心冷汗擦幹。顫抖的腿幾乎踩不穩地,如果是别的蟲侍應該不會這般害怕,但誰讓他同寝的另一名第一天還跟他炫耀接到了送聖令的任務,第二天就隻剩半條已經蟲化的腿回來,那隻蟲侍親屬撕心裂肺的哭喊還回蕩在耳邊。
但他别無選擇,送聖令好歹親蟲能獲得補償,不送的話隻有當場被砍殺的命運,他緊緊的捏着聖令,硬着頭皮往下走。
耳邊陰冷的風嗚嗚的回蕩着,像是受盡委屈靈魂不滅的魂體不停的哭泣着。蟲侍的眼睛因為不敢眨眼變得充血,他快速的吞咽着口水,浸潤下已然幹涸的嗓底。
這裡太安靜,也太深了,當疲憊接替害怕占領身體,他隻能機械化的往下挪動着雙腿,已經無法判斷自己下了多少層。
擡頭向上看去,下來的入口已經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點,盤旋着的樓梯像一條虎視眈眈的黑蛇,将所有闖入者一一攪碎。
這地方是通往地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