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裡響起憤怒的摔砸聲,門口的侍蟲噤若寒蟬,屏息斂聲将自己貼在昂貴的彩繪牆壁上。
迪納法低垂着頭,手指不自覺輕顫,他掌握着帝國裡所有能晉級S級雄蟲名單,一一排查過去,仍然一無所獲。
如果這裡沒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擡起頭,正正好好的照進了鑲嵌滿寶石的古鏡。
金色的發色彰顯着他純正的皇室血統,就算身處室内也仿佛閃着微光,起身俯下摁住古鏡,裡面的蟲眸光閃動,像是有什麼深刻的恐懼藏在裡面。
鋒利的骨翅閃動,鏡中蟲四分五裂。他向來讨厭恐懼,這種軟弱的情緒從不屬于他。
即便那隻躲藏已久的蛋終于重新出現,迪納法垂着眼,似乎通過厚厚的地面與深處的黑發雌蟲對視,他露出嘲諷般的笑,像是在譏笑對方不自量力,不過是一隻雄蟲罷了,毀了就行了。
但腦海的深處,還是浮現出一段始終鮮明的久遠記憶。從地獄中爬出來的英勇雌蟲們,經過層層荊棘,終于攻破了皇城,殺入了禁地神殿。
滿面春光即将繼位的領導蟲卻發現殿上蟲神雕像雙手間突兀的出現了一枚蛋——根據流傳已久的遠古神谕,那将是蟲神的繼任者,下一位蟲帝。
殺了他,熟悉的殺意從通過信息素溢散開來,驚得門口的侍蟲更加沉默。迪納法輕阖雙眼,怎麼會有這種惡毒的巧合。
他從未将未來放在缥缈的蟲神身上,他從不信仰,也從不因神谕而彎折,他隻信仰自己,所以隻有他,才能帶領蟲族走向更好的未來……
死亡般的鈴聲在侍蟲耳邊乍起,他顫抖着俯身進入寝殿,黑暗中偉岸的皇者頒下了聖令,他抖着腿捧着,前往了該去的地方。
已經過了飯點好久,顧遊蹙着眉,站在門口。門口的機械蟲呆滞的攔着他,雌奴指令權是相同的,可雌奴指令時雄蟲若不反對,則權限提升,所以它不能讓任何蟲進去。
“怎麼了?”清冷的音調從身後傳來,極長的腿隻需幾步,就來到了身前,“讓開!”
“榮裕送飯好久都沒回來......”機械蟲應聲而動,顧遊跟上時修快速解釋,“我的權限不足以解除指令。”
兩蟲不再廢話快速巡視一圈,準确的鎖定了書房。
房間裡兩個灰頭土臉的倒黴蛋,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準确的一頭紮進屬于自己的那個懷裡,季景同哼哼唧唧,榮裕委委屈屈。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