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靡初:年輕時,被小人毒啞的。
雲炘:“哪個小人?太可惡了!你反擊回去了嗎?”
沈靡初無力地笑笑,撥平了雪,又寫:不是歸元大陸人,我打不過。
雲炘:“放心,夜曦會幫你報仇的,他可仗義了!”
沈靡初皺眉看着他,有苦說不出,如果跟他說是夜曦毒啞的,他會勸夜曦拿出解藥嗎?夜曦會聽他的嗎?
正猶豫着,山體突然晃動起來,上面的雪和山石滾落。
一塊大石沿着小路滾下來,沈靡初急忙拉開雲炘,躲過巨石,卻站不穩而後翻了。雪山陡峭,沈靡初在雪面上滑了一段,直到将燼心绫直插入山體中,左手拉着雲炘,山還在晃動,二人全靠燼心绫吊着。
許久,山體穩定了,雲炘回到小路上,沈靡初借一塊突出的石頭,用力一蹬,安全落地,收回燼心绫。
雲炘擔心地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此時無極靈珠應當是現世了,才會引起山體巨變,不知夜兄一人能否應付衆多門派高手,我去幫他,你呆在這兒别動。”
沈靡初想叫住他,卻發不了聲,隻能照做,反正也沒有她一個靈士十三重的弱者的用武之地。
但猶豫許久,她還是上了山頂。
這兩個家夥怎麼久還不出來,沈靡初握緊拳頭,向上攀爬,一探究竟。
沈靡初爬上山頂,入目的是一片遼闊的冰湖,湖中央擠滿了人,手持刀劍槍弓各類武器,他們圍成一個圈,不知是為何事?
沈靡初悄悄走近,從縫隙中探到一個信息:他們出事了!
夜曦胸口中了箭,周身都是鮮血,雲炘劍都丢了,躺在冰面上不省人事。
有幾個衣着華貴的男子逼着夜曦交出無極靈珠,“鎮天宗又如何?我萬獸谷豈會放在眼裡?交出靈珠,饒你不死!”
“對!還有我雷府,就連鎮天宗宗主都不敢跟我師父平起平坐,你有什麼資格拿去無極靈珠?”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吼道,他手握冰刃,氣息十足,在這些人中力量最強,雲炘背上的血痕應當來自那冰刃。
一個紅衣女子喊道:“無極靈珠本是雪富城之寶,如今雪富城滅,這靈珠自然歸為天下共寶,人人得以享用,怎可為你一人所得!”
周圍人都嚷嚷着“交出來”“饒你不死”之類的話,都在等夜曦回答,沈靡初趁機擠進圈中,才看清了全貌。
原來夜曦不是普通的箭,是專封靈力的鎖靈箭,靈力被封,這才被困于此,這箭應當是那手持金弓的白衣姑娘射的,但是憑夜曦的身手和實力,怎會躲不開一箭?
雖不知夜曦要那無極靈珠做何用,但是他也算是同鄉,還掌握着自己今後能否說話的命運,沈靡初便決定拼一把,若是救了他二人,可以此作人情,讓他把解藥交出來。
與夜曦對視一眼,他似乎不相信沈靡初有這個實力。
掩光劍悄然在手,沈靡初混入人群緩緩走上前,無人有異議,随後更多人跟上來,勢要把靈珠拿到手。
與夜曦隻短暫的一瞬對視,卻引起了懷疑,那紅衣女子覺察到二人之間的視線往來,露出疑惑神色,便一直盯着沈靡初。
沈靡初左手夾着兩張遁靈符,隻露出些黃色邊角。
“聶谷主當心!”
沒想到那紅衣女子是個修符術的,認出了符紙!
她這一喊,聶世傾即刻轉頭,沈靡初隻能倉促動手,趁其不備,一劍砍下,他揚起手卻格擋不住,手臂被砍了一劍,血流不止。
而此時那拉弓的白衣女子的箭已經對準了沈靡初!手一松,金箭破空而出,但是被夜曦一劍挑開。
沈靡初躍過幾個人,擋在夜曦前面,接下了蜂擁而至的刀劍。
“你這是送死!”
夜曦低聲道,他已經撐不住了,鎖靈箭不拔出來,他便不能再動用靈力。
沈靡初拍一下他的肩膀,讓他放心,沒想到他連這下都接不住了,直接跪了下來,口吐鮮血。
沈靡初眉頭緊鎖,你可不能死啊!
紅衣女子喊道:“她手裡有符,别讓她們跑了!火雲山聽令,圍住她!”
一時間,五個紅衣女子将沈靡初圍住,祭出手中的羅網符,結印念咒。
羅網符陣是遁靈符的克星!
沈靡初自然知道,因此也知道破解之法便是趁其未成氣候,先用蠻力破了它!
掩光劍終于亮出了它本來的力量,一瞬間仿佛天下皆暗淡,唯此劍光芒無限,刺目的光耀射數裡,所有人都閉上了眼。沈靡初咬牙使出超過此時修為的一劍,一舉破了初成的符陣,還傷了近身的人,這下周圍沒人了。
可沈靡初自己也受到反噬的傷害,胸腔一陣疼痛口腔裡升湧出腥味,嘴角流出鮮血。
沈靡初望着自己的雙手,深深的疑慮與不可置信,心道:“是真的,我的修為無緣無故跌下這麼多等級,我才控制不了掩光劍。但怎麼會這樣?”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夜曦和雲炘還處于危險之中,帶他們走才是正事。
沈靡初站在二人中間,抛出兩張遁靈符,正欲結印念咒,哪知一個紅毛小子竟然這麼快就從失明中恢複,射出一把紅槍,她躲不過!
“别分心!”
夜曦的眼睛同樣看不到,但感知力強,能分辨紅槍之所來。他一個箭步跨出,再一次使用靈力擋下了這一槍,身體猶如飄葉落在沈靡初腳邊。
這些時間,沈靡初的符陣已成,隻一霎,三尺之内的人物皆随她離去,人群圍起來的中心空無一物。
一刻後,冰湖上的人眼睛逐漸恢複,迎接他們的是空蕩蕩的冰湖。
“師姐,我沒用,讓她們跑了。”紅毛小子蘇燃扶起林清予,自責道。
林清予看了眼掉在一旁的弓和箭,歎氣,“無妨,盡力便好,師父和師姐都不會怪你。既然與無極靈珠無緣,我們先回去禀報師父和院長。”
修靜嫣擦去嘴角的血,不甘道:“我火雲門為了靈珠籌謀多時,不僅拿不到靈珠,我們的羅網符陣也受傷嚴重,就這麼回去,叫我如何甘心?”
“拿不到那又能怎樣,她剛才那一劍你也嘗到了,況且,那靈珠的确是那個黑衣男人從冰獸嘴裡搶來的,豁出半條命,我們……根本沒幫上忙……”
七星山莊蕭華晉說了句公道話,卻引來了其他門派的怨憎。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喊道:“無極靈珠本屬于天下修士,如今被一人搶了去,難道你甘心?從小到大,沒有任何東西是我雷澤鑫想要卻得不到的!那三個人……”
雷澤鑫握緊拳頭,眼中的殺意掩蓋不住。
“吵什麼呀?”聶世傾涵蓋威壓的聲音響起,引起所有人側目,他的人正在幫他包紮傷口,手臂被掩光劍劃開一道傷痕,他卻要承受兩倍的疼痛,隻因他的契約獸是乘黃獸後代,雖給了他兩千年的壽命,但是一旦受傷,就要承受多一倍的疼痛,這是代價。因而聶世傾雖看起來年輕,實際已經一百歲,故其在場,别人都看他臉色行動。
“她害我受傷,這仇定是要報的,”聶世傾擡眸,不怒自威,“她也受了傷,逃不遠的,你們何必如此緊張?”
讓人緊張的不是沈靡初,而是他方才的眼神,修靜嫣和雷澤鑫不禁打顫,聶世傾心胸狹隘,又有兩千年壽命傍身,有仇必報,萬不可得罪。
林清予撿起弓,擦去上面的血迹,面色忸怩,“那依聶谷主的意思,是要等她力竭,再将她們一舉拿下嗎?你怎麼知道她逃哪兒去了?”
“我已經派人去請聶小俠了,暮歸學院若是不願加入,還請快些離開。”聶世傾請走林清予和蘇燃,受暮歸學院院長之恩,他不會為難暮歸學院弟子。
而聶小俠,萬獸谷弟子,契約獸為巴蛇,巴蛇一到,雪富山方圓百裡所有動物魔獸都會被它吞吃掉,而巴蛇恐怖的感知力,就算位于極北的雪富山,也能感知到南方暮歸學院的一草一木,所以找出沈靡初并不難。
林清予聽得出他在趕人,拉起蘇燃就走。
七星山莊勢弱,蕭華晉不敢違逆,唯有跟随聶世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