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暗沉下去了,雪富山的白雪沒有了光輝,冰湖的水流至山腳便幹涸了。南向的山腳和山頂是兩幅完全不同的畫面,這裡還有條小河,水草豐茂,瓊林玉樹。
一團黑影從天而降,三個人和一些兵器散落在河邊。
沈靡初力竭,撲在夜曦身上,伸手探查他的脈搏,大舒了一口氣,幸好沒死。
不過離死也不遠了,他身上的鎖靈箭不取,他就活不久。
雲炘也傷得不輕,該怎麼救他們呢?
一籌莫展之際,夜曦抓住了她的手,把一枚發着藍光的珠子給她,“無極靈珠助你恢複靈力,此後去永夜城竹林,找青魚,他會救人。”
永夜城竹林,青魚。
沈靡初心中默念,雙手結印,靈珠漂浮空中,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身體,疲累漸消,隻一刻鐘,不僅恢複了靈力,而且直接突破到靈師一重,比以前踏踏實實修煉輕松多了,怪不得那多人來搶呢!
再看目前的處境,遁靈符已經用完了,但是永夜城在哪兒?
沈靡初看着自己的雙手,想到了師父教的陣法,靈力修為已經大跌,不知陣法修為如何了,但是,有此靈珠在手,便有五成把握再啟度空陣,去那未知的永夜城。
沈靡初用靈力畫出陣法圖紋,放入無極靈珠的刹那,圖紋發出金光,她粲然一笑,度空陣真的開了!
她扶起雲炘,和夜曦走入了陣中。下一瞬,陣光熄滅,代之的是劃破夜空的金色長痕,那是度空陣的軌迹。
這一刻,歸元大陸所有修士皆擡頭仰望天空,不知這是何物造成的。
不久,聶小俠來到雪富山頂,他的巴蛇吞噬了周遭的一切活靈,卻未探查到聶世傾所說的那三人。
直至此時,聶世傾擡頭,看着那未消的痕迹,不可置信,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永夜城,竹林。
正在織燈籠的青魚放下手中的事,打開門,隻見一道金光閃爍,像是打開了一個門,金光消散,從黑暗中出現三個人,都挂了彩,血腥味濃烈。
夜曦走出來,喊了一聲:“青魚,鎖靈箭……”
話未說完,便再也撐不下去昏死過去了,沈靡初來不及接住他,也不願去接,自己已經累的要死,還扶着個人,沒空去管,隻焦急地看着青魚,此刻無比怨恨夜曦,沒事兒灌什麼啞藥啊!關鍵時刻什麼都說不了!隻希望青魚能明白。
青魚探查了夜曦的脈搏,随後背起他,對沈靡初道:“先跟我來。”
沈靡初跟着進入竹屋,一眼望去,這裡堆滿了竹子編的籠子,卻沒有糊紙,這裡的燈籠沒有一盞是用過的。
青魚把夜曦放在竹床上,又領着沈靡初去了另一間房子,把雲炘放下了。問:“他們怎麼了?為何傷成這樣?”
沈靡初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擺了擺手,青魚便明白了,“你不會說話?”
她點頭,随後走回夜曦房中,指着他幹着急,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青魚道:“需盡快拔出鎖靈箭,然後用雪皇參藥浴,定可痊愈。姑娘可否幫忙?”
她忙不疊點頭,隻要夜曦能不死,她什麼都能幹。
青魚應了聲好,然後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吩咐:“我去準備藥材,連同那位公子的藥浴也一同備好,姑娘先幫夜兄将身上的血清理幹淨,包紮好别的傷,别再流血了,這是藥粉,水缸在外面庭中,若是都做好了,便去河邊打些水回來,以備藥浴之用。”
沈靡初點頭如搗蒜,這些事當然能做,從小受着傷長大,包紮是信手拈來的小事。
可剛打來水,欲動手之際,她停住了,為難起來,男女授受不親,何況給他清理傷口呢,也不知他都傷在哪些地方?
對不住了!
沈靡初心道,雙手遊弋在他身上,麻利地解開腰封,脫去外衣、中衣,借着窗外投進的月光,看到他身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刀傷、劍傷,最觸目的是他肩上已經血肉模糊的槍孔,應該是被那個紅毛刺的。濕了帕子,沈靡初輕輕給夜曦擦血,然後撒上藥粉,包紮好了上半身。而他腿上的傷……沈靡初撕開薄薄的褲子,照樣擦幹淨,撒藥粉,包紮,做完這一切不過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