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靡初拿着木桶走出去,本來以為那河難找,沒想到隻走幾步路,便看見了一條白帶似的小河。
永夜城的月光與别處不同,亮了很多,不用提燈照樣看得見一切。
很快水缸就被填滿了,青魚正好從屋子裡出來,見到勤快做事的沈靡初,笑道:“小姑娘不錯啊!夠勤快!來來來,再幫我把水倒入這個大桶。”
沈靡初按他吩咐的做,木桶放好水和藥材,再看到雲炘時,他身上被紮滿了銀針。
青魚三兩下将銀針收回,把他放入桶裡,道:“他中了毒,還有些外傷,泡一晚想必就恢複如初了。走吧,去看看夜兄。”
沈靡初跟在青魚身後,看着月光照在這一身素衣的清秀男子身上,心中盡是感激。
與雲炘一樣,青魚先是給夜曦施針,然後讓她扶起夜曦,他來拔出鎖靈箭。
青魚一邊拔箭一邊解釋:“鎖靈箭之所以不能随意拔掉,是因為箭頭的鎖靈機關,一旦擊中,便吐出萬絲探入中箭者的四肢百骸,以丹田為中心,束縛中箭者運用靈力,極其靈敏,若貿然拔出,便會立刻吸幹中箭者的靈力,這樣下去,中箭者便淪為一個廢人。這幾針下去,已經停掉夜兄周身運轉的靈力,而且我還把他弄暈了,一時半會兒是怎麼都醒不過來的,拔此箭的痛,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的。他現在與普通人無異,這樣才能安全把箭拔出來。”
沈靡初雙手扶着夜曦雙肩,眉頭緊鎖,這痛楚,她想象不出,可夜曦剛才還動用靈力的兩次,那一定很痛苦吧!
“好了!這箭我要留着。”
青魚給夜曦的傷口撒上藥粉,包紮好,卻沒有撤針,又在混着藥材的水中抛入了個紅色的東西,那原本冰涼的水升起了水汽,變得溫熱。
“把他放進去吧。”青魚一臉惋惜道。
沈靡初一下子變得無措了:怎麼放?他一個大男人,背又背不動,難道要我抱進去嗎?
“哎喲!忘了,你也傷得不輕啊!還是我來吧。”
隻見青魚兩指指向夜曦,白色的靈力環繞着,夜曦慢慢升起,随他指向而去。
“好了,折騰夠了,”青魚坐下,“過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你的情況。”
沈靡初伸出手,等着他說話。
“嗯……”青魚皺眉,又抿唇,好似遇到了什麼難症,最後歎一口氣道:“你這情況,嘶……”
沈靡初挑眉,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誰知青魚一揮手,正襟危坐,說:“小事兒,不過是些簡單的婦科症,按我的方子,調理調理即可。”
沈靡初“啧”了一聲,這大夫,怎麼害人擔心?
“哎!這就對了!”青魚突然興奮起來,“就算你不能講話,但是這毒總有解開的一日,但若是長期肝氣郁結不通,總愛生悶氣,那可是大病了。沒事兒,就多'啧',把所有憤怒不滿都釋放出來。”
沈靡初略微驚詫,他探得還挺準的,自去年開始,她便常常覺得胸悶,還經常生氣,但是從未表現出來。
既然來到歸元大陸可能也是哥哥的安排,那就順着他的心意,不再過問島上的事了,随心意而活。但是在這之前,要盡快擺脫夜曦。于是沈靡初拉住青魚,在他手上寫:解毒。
“加了點料的啞藥而已,我當然能解,但是,差兩味藥,我這兒沒有蟬蛻,也沒有射幹,依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脾胃髒虛寒,血氣虛弱,都不宜服用此二物。”青魚歎息一聲,臉色沉重,又道:“我知此毒,是夜曦與我一同研制的,既然他把毒用在你身上,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你想解毒,便等他醒了,與他說吧。”
說完,青魚拂袖而去,留下一句:“隻有兩個房間,你将就一下吧,我去織燈籠。”
滿心期待換來這麼個結果,沈靡初低迷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曦。
他們兩人是一夥兒的,明日,你最好乖乖把解藥給我,否則别怪我無義!
沈靡初冷靜地走過木桶,手裡攥着無極靈珠,沾床就睡,今日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