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永夜城上空再次閃出一道金色劃痕,往北去。
鎮天宗山下的人都在守株待兔。
“從未聽說鎮天宗有這麼一個人,會符術,會陣法,靈力也不弱,有她在,哪裡輪得到雲炘做那首徒?”修靜嫣抱胸,語氣淡然道。
聶世傾:“走吧,去拜訪拜訪鎮天宗宗主,也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
“我們要與鎮天宗反目嗎?”
“如果蔡綿識相,便不會與我們作對!”
聶世傾狂妄,是因為集萬獸谷、火雲門、七星山莊、禦雷府,歸元大陸北部半個天下,鎮天宗不敢與他們抗衡。
垣婍拄着拐杖來到聶世傾旁邊,蒼老的聲音響起,“聶谷主,老身對無極靈珠沒有窺探之心,隻想見見你們說的那個女子,想向她讨教一二。”
聶世傾作揖,“您的面子自然要給,但是無極靈珠事關重大,隻要那女子乖乖把靈珠交出來,我們就不會計較她傷了我們那麼多人的事。到時見了面,也要請垣長老為我們說幾句話呀!”
“自然。”垣婍拄着拐杖邊走邊說。
……
度空陣極其消耗靈力,尤其現在的沈靡初隻是靈師二重,能開啟已經是極限了,因此當度空陣與鎮天宗的防護法陣相撞時,她便受到了反噬,一行三人同時被抛出陣法,摔到鎮天宗長階下。
沈靡初感到胸口一陣抽痛,吐出一口血,氣息紊,連忙調息,壓制與靈力不對等的陣法修為。
青魚從地上爬起來,問:“你怎麼樣?”
沈靡初調息好,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随後看向那憑空而出的防護法陣,和青魚一同望着雲炘,求個解釋。
雲炘同樣不解:“這是鎮天宗的防護法陣,怎麼突然起陣了,發生什麼事了?”
雲炘正欲破解,隻見宗主蔡綿領着一衆弟子出現在長階上,然後一路來到三人面前。
雲炘跑上去,問:“師父,為何突然起陣了?”
蔡綿結印,撤掉法陣,終于見到最喜愛的弟子,他激動地失了形象,抱着雲炘,眼角含淚。
“炘兒,你終于回來了!”
雲炘拍拍他的背,“徒兒不孝,讓師父擔心了。”
“師父,我給你介紹一下,”雲炘掙脫懷抱,拉着沈靡初和青魚,興高采烈,“這是青魚,這是沈靡初,我新交的朋友!”雲炘指了指沈靡初,“她不會說話。這是我師父,鎮天宗蔡宗主!”
沈靡初和青魚向他行禮,蔡綿點點頭,其後的弟子又向二人作揖。
“來者是客,快随為師來。”蔡綿恢複法陣,匆匆轉身,似乎很着急。
鎮天宗不大,隻有零落的幾個大殿,分别為幾位長老與其門下弟子居所。走過百道階,便是鎮天宗的彌天殿了,鎮天宗議事的地方。
蔡綿沉重地歎息一聲,引得雲炘越發焦慮,“師父,到底怎麼了?”
“前幾天,在雪富山的事,我都知道了。”
“師父,無極靈珠在我朋友手裡,我此去隻是為了見他一面,沒有拿過靈珠。”雲炘聲音微弱,害怕責罰。
“不,為師不是因為靈珠,隻是當時在雪富山上,你們傷了萬獸谷谷主,聶世傾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他必然來尋仇!再加上火雲門、禦雷府、七星山莊,十個鎮天宗都不是對手!”
雲炘低頭啞口無言,自知惹來了多大的禍端,不敢面對師父和一衆師弟師妹。
蔡綿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事已至此,為師不怪你,隻有早早開啟防護法陣,護住我宗弟子。但是,再強的法陣,也抵擋不了多久,所以,為師希望你,我最看重的徒弟,帶上師弟師妹們,在聶世傾來之前,另尋個居處,保下鎮天宗的力量,鎮天宗要靠你們興複了!”
“不,師父,我不走,要留一起留,我不信,我們鎮天宗所有人加起來,打不過聶世傾!”雲炘倔強扭頭。
蔡綿直搖頭,“我說了,不隻是聶世傾,整個歸元大陸都是沖着靈珠來的,你身上沒有,他們就會用你,要挾你的朋友,到時若他不管你,你就隻有死路一條!聽話,帶上非寒、溫雨他們,即刻就走!”
溫雨和宋非寒此時正侍立一旁,握着拳,眼含淚水,“師父……”
鎮天宗和師父養大了他們,此刻卻要放棄家門和師父,獨自逃命,這樣的無力與無奈是誰都不想承受的。
這時又有三個黑衫長老領着徒弟走進來,立在雲炘面前。
一個白胡子老者歎道:“雲炘呐!師叔這一幫徒弟,就交由你照拂了!”
“還有三師叔的徒弟。”
“四師叔門下,也拜托你了!”
雲炘頓時哭的不能自已,從未想過自己一時沖動,會給宗門帶來如此災難。
而更要人命的來了,一弟子匆忙趕來,說聶谷主帶着好多人,已經到門前了。
蔡綿一掃剛才的悲哀,大步踏下台階,把掌門令交到雲炘手上,帶着三個長老坦然走出大殿。
雲炘想去拉住師父,卻被溫雨和宋非寒攔下,“師兄,你要帶我們走!”
雲炘眼含熱淚,“可我不能抛棄師父啊!”
溫雨:“沒有抛棄,我們是師父唯一的希望了。”
沈靡初默默看着這一切,心下猜出了十之八九:當時那個被擊退的那一幫人來讨麻煩了,不僅是雲炘,還有她自己也是他們的目标。他們人多勢衆,小小鎮天宗不是對手,她更不是對手,為今之計,跑為上策。
看雲炘還在掙紮,沈靡初上去就給他劈暈了。
“你……”溫雨一驚,想不到她竟這麼幹脆。
沈靡初看一眼青魚,他懂,大聲說了句:“有沒有密道?快走!”
“有!”
宋非寒背着雲炘,溫雨帶着一衆弟子,逃到殿後一道大門前,雙手結印,念咒,大門随着她的手勢緩緩打開,露出一道黑漆漆的狹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