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人走後,沈靡初又待了許久,見他都沒有發現,心想他果然也受到了重創,修為下跌了。
他明日去閻府,那今晚就要走。
聶世傾高高興興的帶着花回房,花園無人在了,沈靡初輕手輕腳地進了東廂,叩響了一間卧房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見到她十分吃驚,“你是誰?”
垣婍是老者,他不是,沈靡初不能回答,趁他沒反應過來,捂住他的嘴,将人拖進房中,比了個“噓”的手勢,男子驚愕地點頭,乖乖照做。
等他鎮靜下來,沈靡初才放開他。
“你究竟是誰?”男子跑得遠遠的。
她倒了杯茶,濕了手,在桌上寫:沈靡初,我找垣婍。
男子走近,看清桌上的字,雖驚訝卻小聲答道:“你等着,我去找師父。”
不一會兒,那男子帶着個老人進來,介紹道:“師父,就是她,她不會說話。”
最後一句是悄悄附在垣婍耳邊說的。
垣婍已經八十多歲了,得知沈靡初來找自己,也把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便吩咐道:“易戈,你先回避。”
“啊?”易戈看了一眼兩人,識趣地離開,關門。
沈靡初拿出紙筆,開門見山地寫道:有兩個問題。其一,聶世傾為何還活着?其二,宮主對血雷根可有了解?最後,請宮主幫個忙,我就把度空陣法教授與宮主。
垣婍坐在她對面,拿過紙來看,“你很直白,我也不繞彎子,說實話,我也有求于你。老身如今暮年,終了一生就為修為能有所突破,卻沒有絲毫進益,幾十年了,還停在九級修為,但我看你那日使的陣法,我确定那是陣法,是我從未見過的,太震撼了,一定在九級以上吧?我想學習學習,隻要你願意教我,條件盡管說。”
沈靡初心想,這也不是難事,便再寫:護鎮天宗弟子無恙。
“你這是同意了?”
她點頭。
垣婍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聶谷主他們,本不想對鎮天宗出手,這一切不都是你與雲炘所攜靈珠惹的禍嗎?隻要交出靈珠,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沈靡初低頭思索片刻,不想争辯什麼,便寫下:靈珠在另一個人手裡,如今難尋。鎮天宗的慘禍,我有責任。聶世傾不放過我和雲炘,我也記着這個仇,定會讨回來。隻請宮主在雲炘鎮天宗危難之際伸手援助,我會盡快結束這一切,再将陣法教授與你。
垣婍點點頭,“那你可要快點,我可不像聶谷主,我已經沒有多少壽命了。”
“聶谷主有一契約神獸乘黃獸,與它契約,可分得兩千年壽命,他這次重傷不死,全是用壽命換的,那麼重的傷,恐怕一百年已經用去了。再告訴你吧,他身邊那個弟子,聶小俠,契約獸為上古巴蛇,吞噬靈識,感知萬物,千裡之内無所遁形,那雪富山如今已是一片荒蕪。”
“還有血雷根。得虧老身年輕時愛到處闖蕩啊,不然真沒法告訴你什麼。那血雷根,十七年前就出現過一次,在雪富城,那時的力量比這次還強,但是沒過多久就被封印了,不知是誰封印的,先紀城主隻是提供了個封印的容身之所,這次,應該是有人喚醒了血雷根,而那個人就是殺了紀城主的人,血蝕門生,羅魇。”
“血雷根号稱不死神物,就算被削得剩個指甲蓋大小,養個十幾二十年,就又長回來了。你若是想封印它,要麼你有當初那個人的力量,要麼用勾魂修羅鏡,取一截血雷根的斷肢先放入鏡中,不用多久,血雷根就被勾魂,封印在鏡中了,隻要不打碎這鏡,血雷根就再也不能出來害人。但是,誰知道勾魂修羅鏡在哪兒?而且,血雷根留下的殘肢都被焚燒了。”
“老身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也隻能用暮歸學院的面子幫你護住鎮天宗一時半會兒,你若是想報仇,一定要抓緊了。”
沈靡初又寫道: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何願意站在我這邊?隻是因為一個陣法嗎?
垣婍看着這兩句話,先是久久不語,然後才說:“陣法是其一,還有就是,我特别看不慣聶世傾這人,他殺了我的徒弟,我與他的表面和諧,隻是看在院長的面子。”
“好了,該說的老身全告訴你了,你可要争氣啊!别讓我等太久。”
沈靡初收好紙張,向垣婍作揖,離去時易戈抓耳撓腮,好似有天大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