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騙我們!”
“絕不!”
“走!”另一個馭獸師踏着大步,視死如歸,“我家裡還有人等着我,我不能死。阿丘是我們之中最有天賦的人,有他在,我們就不怕谷主的馭獸術!”
他口中的阿丘,正是剛被沈靡初用劍威脅過的男子。
一行十人,追至一群魔獸後面,吹響了陰恻恻的骨笛,飄揚千裡。
魔獸在兩種馭獸術的控制下變得更狂暴,豁出全部力氣橫沖直撞,靈力卻像沒有止盡一樣爆發,咬、踏、撞、撕扯……魔獸的失控暴虐,已經把紀念玮的人殺得所剩無幾,她自己也難逃魔獸接連不斷的攻擊。
紀念玮雖用劍抵住鐵木牛角,卻無暇顧及身後三目青斑虎的大爪,千鈞一發之際,沈靡初快速沖過來,擋下一擊。
溫雨加入戰鬥,一邊扶住被撞倒的雲炘,一邊問:“沈姑娘,他們會不會在騙我們?”
沈靡初忙着對付接連而至的魔獸,空暇之餘,瞥了一眼夜曦,他已經攔下了大部分的魔獸,那樣強悍的冰凍之術,消耗應該極大,不知他還能撐多久?
而這一瞥,卻瞧見了另一個人,在夜曦冰住魔獸的刹那,他手中的劍一瞬間斬殺數十隻魔獸,好像很厲害。而且有些眼熟,着水藍色衣裳,難道是那個人,東方銀霄?
“沈姑娘!現在怎麼辦啊?”
溫雨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來,她一手斬斷一條黑水玄蛇,才把視線放到那個叫阿丘的男子身上。
他嘴角滲血,握笛的手都在抖,皺着眉,眼裡是視死如歸的堅毅,而他身邊,已經有人倒下。
沈靡初看着她的眼睛,沉靜道:“再給他們一些時間。”
溫雨沒想到,沈靡初竟然如此相信萬獸谷的人,“可是沈姑娘,我們抵擋不住了!”
“有我在,不會有事!拜托大家,再堅持一下!”
沈靡初的目光從溫雨移到紀念玮,她們是守衛穗川不可或缺的力量。
紀念玮哂然,“我乃花落城城主,守衛我的城池本就是我的職責,應該是我,多謝你們仗義出手!今日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一頭魔獸,踏入穗川!”
紀念玮揚起劍,仿佛給了部下信念,他們齊聲呐喊,灌滿了勇氣沖入獸群。
“沈姑娘,我們也絕不後退!”
雲炘站到鎮天宗弟子前,揮劍斬斷進犯的鋸齒蜥蜴的頭。
盡管得到許多承諾,但是沈靡初總是不安心,她希望阿丘再快一些,魔獸數量太大,而參與戰鬥的,除了鎮天宗弟子,還有花落城的勇士,甚至垣婍長老都來了,他們都沒有強大到能夠應對這麼多魔獸,他們的性命沒有保障。
她想,要是自己能再強幾階就好了,像當初在九州界上,在怒悲兩州邊界,她與夜鸢還有幾個朋友,聯手擋住了一百多頭狂暴的妖獸。
妖獸比這些魔獸高一階,聖獸則能化人形,與妖族的大妖比肩,再其上為妖王,而傳說中的妖神還未曾現世。
三刻後,阿丘不負衆望,魔獸漸漸冷靜下來,而後乖順地列成陣退下,卻已所剩不多。
阿丘一行人縮手縮腳地站在遠處,不敢有多餘的舉動,眼睛直直地盯着沈靡初,她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沈靡初撐着一口氣,看向雲炘和溫雨,“可否放過萬獸谷其他人?一切都是聶世傾主導,他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放過?”溫雨高聲喊,雙目怒視,“我以為你隻是騙他們控制魔獸才那樣說,他們不值得你可憐!”
說罷便提劍大步走去,勢要即刻擊殺。
沈靡初擋住她的路,“我放出去的承諾,一定會履行。這一切,隻是聶世傾的錯。”
“可他們都是幫兇!”溫雨眼中續淚。
“你再等等,我去與他們談,我不會讓鎮天宗受委屈,相信我。”
雲炘走過來,拉回了溫雨,“你要與他們說什麼?”
“完成計劃。”
沈靡初留下這句話便走過去,隻見阿丘一行人齊齊下跪,嘴裡哭喊着饒命,聽不到沈靡初說了什麼,隻見他們一個勁兒地點頭,似乎在承諾什麼。
“她該回去治傷的,這是做什麼?”
夜曦走過來問,沈靡初腳步都虛浮了,不知她還能撐多久。
跟來的還有東方銀霄,幾人第一次見面,客套幾句。
紀念玮聽到“東方銀霄”這個名字,稍稍詫異,竟然是他?
……
不久,沈靡初回來,說回原來的計劃,“我們原本的計劃是,滅了聶世傾和另外幾個宗門的幾個人,我們的目的除了報仇,還要讓鎮天宗重新屹立在歸元大陸,成為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宗門,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剛才答應,萬獸谷将唯鎮天宗馬首是瞻,他們不會再與其他宗門結盟,現在,他們隻是鎮天宗的附屬。”
溫雨望着她,卻不信服,“他們願意放棄宗門的自主權,成為我們的下屬?”
雲炘:“如何保證他們日後不背叛?”
沈靡初咽下唾沫,眼睛無神,唇已慘白,“難道日後的鎮天宗,還與今日一樣弱小嗎?”
話未說完,便吐出一口血。
夜曦雙眼從未離開過她,見她要暈倒,快步沖去扶住,他急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先回去療傷!”
“各位傷勇士傷勞辛苦,花落城将為大家救治,并且事了之後有豐厚獎賞,請大家随本君入城!”紀念玮高聲宣布,來自各地的勇士紛紛叫好感謝。“沈姑娘也先安置在城内吧,城中有藥材庫,而且離得近。”
夜曦沖她道謝,先随她回了花落城,其餘人由臨奕統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