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靡初和秦甯涵住在寬闊的景雲殿，與垣婍僅幾步之遙，沒有隔牆，往來十分方便。

奔波了一天，已是十分疲倦，沈靡初給自己倒了杯水，拿出幹糧墊肚子。

剛閉上眼睛咀嚼，卻感覺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

沈靡初突然警醒，睜眼卻是一副熟悉的面容，她嘴唇動了動，很驚訝，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你就吃這個啊？日子過得太苦了吧！”

夜曦俯身探了一眼，帶來一陣清風。他自來熟地坐在她對面，興緻勃勃地拿出一個油紙袋，裡面燒雞的香味四溢，反襯得這幹糧大餅索然無味。

夜曦拿走沈靡初手中的餅，打開油紙袋，“來試試這燒雞，栗城最有名的吃食，不比穗川鎮的差。”

聞到香味，沈靡初咽了咽口水，目光卻從未離開他的臉，他笑得真明媚啊，比燭光都豔上三分。

“突然出現，你不解釋解釋？”

沈靡初轉移了目光，邊撕雞腿邊問。

“解釋什麼？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你想知道我什麼？”

夜曦撐着下巴，一動不動看着沈靡初，含着笑意的目光與她的雙眼相接。

沈靡初一時間頓住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不用打招呼，他也沒必要跟我打招呼吧？

“不說算了，你常常往返歸元大陸和九州界，很容易嗎？”沈靡初問出了埋藏很久的問題。

“當然不易，不瞞你說，在九州界，我是聖虛境，而到了這歸元大陸，卻最好也隻能發揮出靈王三重的力量，有這種規則存在，我每來一次都被壓制修為。”

沈靡初嘴巴微張，“聖虛境？”

距傳說中的長生仙境僅三步之遙，可他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這就是兄長常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難怪他總是覺得自己妹妹天賦不高就算了還常常怠惰，原來是有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啊！

“你多大年紀啊？”沈靡初不禁好奇。

夜曦微微皺眉，“二十四，不算上了年紀吧？”

“不算，”沈靡初覺得先前美味的雞腿霎時味同嚼蠟，“等我修到聖虛境，得是上了年紀吧？”

夜曦突然湊過來，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别那麼悲觀！我很看好你的啊。”

沈靡初往後仰頭，“擦什麼？反正還會弄到的。”

夜曦把帕子丢到桌面上，撇了撇嘴，“那好吧，你自己擦。”

沈靡初看了他一眼，一嘴咬住雞腿，騰出手來給他也扯下一隻，略帶讨好地問道：“可以告訴我，你怎麼修煉的嗎？”

夜曦卻沒有接，而是張開雙臂，“借我的花獻我這尊佛，不夠誠意啊！不如抱我一下？”

“為何要抱？”

“因為我值得。”

“為什麼非要抱？”

“因為我隻想要這個，就夠了。”

……

沈靡初一把丢下雞腿骨，咬一口第二隻雞腿，擰眉注視着他，“你沒有說清楚我想要的原因，其他條件多的是比這個好的，你為什麼隻想要抱一個？你圖什麼？”

看着被咬的雞腿，夜曦突然忸怩起來，“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修煉的嗎？你抱我一下就能知道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沈靡初嗤笑，扭頭看窗外，“你不說清楚，我不幹。”

夜曦坐直，雙臂交叉抱肘，神态怡然，“現在是你要求我，注意态度。别把我當……”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隻見她走到窗邊，窗台上站着隻烏鴉。

沈靡初彎腰看到了它腳上綁着的小信，洗了手便取下來，上面是潦草的字迹：顧梵來紫金閣，恐有大禍，速至，救命。

“顧梵？”

沈靡初默念着回憶，許久才想起此人是誰。此人接近靈王境的實力不是現在的她能對付的。

夜曦悠悠傾身而來，問：“顧梵是誰？”

沈靡初擡頭與他的目光相撞，思索片刻，一把抱住了他，“我需要你跟我去一個地方。這樣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