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豔陽天~又是大晴天~”耳機裡的歌詞使白氤晗沒由來的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結果剛一擡眼就與太陽公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對視,白氤晗在物理意義上被閃瞎了雙眼。面無表情的擡手抹去被刺激出來的眼淚後,她拽了拽書包帶子繼續往前走,路過公園,看到草地上立起的帳篷和耳邊傳來的歡聲笑語,正在去往補習班的路上的白某人真真感受到了何為“樂景襯哀情”。
等人都坐在闆凳上了,白氤晗的心思還沒飛回來,她扭頭去看窗子外的天,越看心裡越煩躁,索性不再去看了,随手掏出卷子聽老師講題。隻是手裡握着的筆在錘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毫無節奏。
不得不說,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等白氤晗猛然從題海中擡起頭來時,天已經黑了,她愣了愣然後把筆一扔就伸了個懶腰。就在她伸懶腰看着窗外黑透的天的時候,一隻溫暖輕柔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頂。
白氤晗就這樣仰過頭,去看向手的主人:她的補習老師站在她身旁也在看向窗外,感受到女孩的視線後,她輕轉過頭與她對視,然後微微笑了一下。這一笑倒是給白氤晗整懵了,因為這位女老師就是因為嚴肅認真而在家長圈裡聞名遐迩,反正自從她上她的課之後就很少見她笑,神情也極少放松,所以這一笑對白氤晗來說不亞于看見海水倒灌。
她滿帶疑惑的張了張嘴:“老師?”
聽到女孩兒話裡帶着的明顯的疑問,這位素來以不苟言笑而出名的老師又加深了唇邊的笑意,溫柔回應道:“嗯?”
白氤晗這回是真的被吓着了:“老師您别吓我...我哪裡做錯了您直接說就好了...”誰知女老師聽她說完之後笑得更快樂了。
白氤晗這回學乖了,她也不再去問,隻是坐在原地靜靜的等女人笑完。
幾秒後,女人的手離開了她的腦袋頂,轉身回到講台上收拾東西,動作利落迅速,她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在家長口中啧啧稱贊的優秀教師,好像剛剛那個開口大笑的生動的人隻是白氤晗學累了之後産生的一個幻覺而已。
白氤晗不明所以,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帶詢問。
女人自然看懂了白氤晗的疑惑,但她什麼都沒有說,拍了拍手中的學習資料,朝白氤晗開口道:“還呆着幹什麼?學累了,就該回家了。”
白氤晗沒太聽懂,隻好點了點頭,背起包就起身走了出去,路過女人的時候,依舊禮貌的向老師告了别:“老師再見。”
“嗯,再見。”
夜晚的路燈一亮就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無數嗡嗡飛繞的小蟲蠅。白氤唅一個人走在路上,手上拿着一根剛啃了一口的烤腸,走着走着突然就給自己走樂了,左右張望後便開心地在原地蹦哒了幾下,然後繼續向前走。
些許耀眼的熾白色燈光把它所籠罩的空間照的明亮透白,卻又因為空中的塵埃而似被塞了一團滾動的紗。
白氤唅擡頭看了一眼,心中的愉悅更甚,隻這一瞬,她便覺得今日的所有的疲憊,勞累和郁悶都如過眼煙雲,不過爾爾。
“嘩啦……”
“!”女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結結實實的吓了一大跳,攥着烤腸往旁邊躲了躲。
“嘩啦啦啦……”
白氤唅已經顧不得去看是什麼東西在那裡了,硬是拿出了跑奧運的力氣撒開丫子就往前跑。
“汪!汪!!汪嗚!!!”
三聲狗叫,生生地留下了一個心裡發毛的白氤唅。
她回頭去看,隻見一隻白色的狗剛從旁邊的灌木叢鑽出來,幾片綠葉還粘在它的白毛上,它使勁兒抖了抖也沒抖下來,就繼續汪汪地叫,邊叫邊轉圈試圖把葉子舔掉。
小白狗轉着轉着就不轉了,下一刻就朝白氤唅奔來,然後繞着她的褲腳繼續轉圈,邊轉邊起身去扒拉女生。
而白氤唅呢,早已呆愣在原地,直到小狗起身來扒拉她,她才回過神來。
“你想吃啊?”她微微彎腰用空着的那隻手去摸狗腦袋,而拿着烤腸的那隻手卻是又往上舉了舉。
小白狗一下就急了,它不扒拉白氤唅了,還往後退了幾步,也不準白氤唅摸他的同時還不滿的朝她輕輕的哼唧幾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白氤唅瞬間就被逗笑了,從包裡掏出紙巾将烤腸上的蘸料擦掉,然後朝小白狗“嘬嘬嘬”幾聲,示意它過來吃。
隻聽得一聲上揚的狗吠聲,就見它搖着蓬尾巴兩步一跳,眨眼間就來到白氤唅身前,一口咬住腸,兩口吞進肚,不消幾秒便吃了個幹幹淨淨。
白氤唅蹲在它身前,用手摸着它的肚子,又圓又鼓,明顯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吃飽了。
“饞狗。”女孩笑罵道,然後又去揉它的耳朵。狗臉上原本惬意的表情瞬間變了,剛要呲個小白牙來警告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下一秒,牙就收起來了。
白氤唅握住它的嘴筒子,看着面前小狗明顯愣住的模樣,她笑的眼尾都揚了起來,然後在小狗徹底瘋狂之前撒開了手,轉而去撓撓它的下巴和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