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穗乖乖地鑽進廚房,給秦大少爺準備早餐。
回想起他暴躁不耐的語氣,她切魚片的手都抖了一下。
五分鐘前,秦養玉灼灼逼人的三句靈魂拷問,讓她灰溜溜地松開了壓在門把上的手:
“你的職業素養呢?”
“他要吃魚,我要餓着肚子走出去?”
“給你轉了50萬,讓我喝粥?”
秦大少爺的魚也跟着無精打采地飄蕩在客廳,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她有點心虛,皺了皺鼻子,很勉強地去翻冰箱,“魚粥可以嗎?香噴噴的啊!”
“你準備、給那個人、做什麼呢?”秦養玉皮笑肉不笑,“付了同樣的錢,吃的也要一樣,不能厚此薄彼。”
她片魚的手快到殘影,小聲嘀咕:“快來不及了啊,陸老闆吃飯早啊。”
“說什麼?”秦養玉陰恻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該做好吃點啊,秦老闆要吃好啊。”宋晚穗回頭輕眨眼,甚至露了點被錯怪的委屈。
“……”胡編亂造的什麼鬼東西。
太生硬了,氣笑了。
秦養玉深吸氣,猝不及防的,淡淡的花香氣混合着輕盈海調送進鼻尖。
溫柔悠長,純粹而層次分明。
他被奇怪的感覺戳了一下,瞬間屏氣凝息,像被冒犯了一樣。
過了一會,再次意猶未盡地嘗試嗅聞。
好複雜的味道。
她的肌膚很白淨,在淺綠裙子的包裹下顯露出耀眼光澤。
秦養玉視線微微向下,長而直的腿部很吸引人,随着身體動作時隐時現。
真是不像樣,裙子那麼短,還要開衩,省這點布料給誰看。
屁股也很翹,柔軟的布料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腰臀連接處微微皺起,如海面泛起絲絲波瀾,讓人遐想萬分。
他臉色僵了僵,一聲不吭回了客廳。
宋晚穗扭着頭看了一眼,繼續飛速搞秦老闆的早餐。
熱氣騰騰的鮮魚粥,酥脆爽口的魚餅,養眼可口的煎魚卷搭綠葉菜沙拉,再配上一杯鮮煮的麻薯奶茶。
魚片是捶打過的,撒了綠豆粉,薄如蟬翼,清爽滑口,切時不帶魚皮更加鮮香細膩。
魚骨和邊角料煮魚湯過濾,用湯焖熟的粥,既有魚的濃郁鮮香,又有米粥的淡淡甘甜。
潔白如雪的薄魚片裹在白粥裡,綠葉切碎點綴,清香脆嫩。
誘人的鮮香在開鍋的一瞬漫至全屋。
秦大少爺的小魚聞着味兒就沖廚房來了,趴在鍋邊眼巴巴地望。
宋晚穗眨眨眼,近距離看可愛的小鲨魚血槽清空,舔舔唇多看了兩眼,才視若無睹地裝了兩碗去了餐廳。
秦養玉盯着她端來的魚粥,略微帶點不爽,“你的碗,不像審美正常的廚師會買的。”
“……”
這話題居然還沒終結嗎。
原主買的碗,是普通了點,但不至于吃不下去吧。
“碗能吃就行,”她淡聲道,毫無愧疚。
話是這麼說,但她決定等下午多買些漂亮的碗,不鏽鋼确實醜了點。
好歹換成陶瓷和玻璃的。
她以前癡迷于收藏有特色的餐具,尤其喜愛瓷碗的質感,但凡合眼緣的都會帶回店裡,家裡開着餐館大大方便了她的收藏進度。
連出門去旅遊,都忍不住買一些寄回去。
家裡人經常懷疑,她是為了買碗而繼承的家業。
現在手頭有餘錢可花,她那買碗的瘾又上來一點。
“東西裝在裡面毫無吸引力,”他輕咬了一口魚餅,“看着讓人食欲不振。”
“……”秦養玉明明吃得比她還香。
宋晚穗也坐着吃,她才是真的食欲不佳,夏日天氣炎熱,不到十點半,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這人又坐在了中間,等他走了,她要把椅子挪走一個。
秦養玉慢條斯理地用餐,充分彰顯了什麼叫高貴人家特有的氣派。
他從容鎮定的氣質帶緩了時間流速,等宋晚穗再瞥到時鐘吓得差點跳起來。
十一點了!
秦大少爺還在不緊不慢地吃東西,現在再看怎麼都是故意的。
宋晚穗急得嗓子冒煙,手機拿起看了又看。
“用了什麼香水,”秦養玉突然出聲,語氣平靜漠然,但簡直像找到了她什麼把柄,側頭幽幽地盯着她。
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宋晚穗怔了怔,往嘴裡塞魚餅的動作停了下來,“我不用啊。”
“你用了,”秦養玉眸光微沉,“别撒謊了,我都聞出來了。”
“花,苔木,還有海鹽。”一一列出。
他一說宋晚穗就想起來了,“哦昨天,呃還是前天?别人給我噴了點,可能是那個吧。”
她衣服都換掉了,瞎說什麼。
而且,那個海鹽是什麼情況,宋晚穗有點尴尬,說的是她卧室裡床品的味道吧。
還有苔木?
宋晚穗悶不做聲,頭快埋到碗裡。
總不能是陸老闆家那床夏被的味道吧,什麼狗鼻子靈成這樣。
前天睡的被子,不可能一碰就染上。
她表情正直了幾分,不叫他察覺心虛,再問下去底都要被掀出來了。
自以為裝得很像樣,落到秦養玉眼裡,那副做賊心虛的忐忑樣看得一清二楚。
他頗為不爽地微聳眉頭,遮遮掩掩的,凡是言及那個男人就想搪塞過去。
“晚上,給你帶幾瓶我想聞的,”他頗為強硬道,有點盛氣淩人地交代了句:“以後用我的,不要再帶着今天的味道在我面前晃。”
宋晚穗不在意香水的味道,順着他的想法應下了。
秦養玉看她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順心了點,也戳了一個魚餅。
他拿起手機,劃了一下消息,輕啧了一聲。
秦養玉側頭打量她幾眼,“你不願意去錦彙,對嗎?”
好家夥,誰家好人用否定句邀請别人。
這叫她怎麼答。
“不願意?”她試探地問道,沒搞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