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直接放入活人體内,那活着人因痛苦會不斷掙紮,即便捆住了,也有不少會活活痛死,五個人裡都難以活一個。
且那蟲子雖和活人結合了,卻無法完全控制那個活人,活着的人時不時的會有自己的意識,損耗太大又難以控制,不是長久之計。
因此他們想出了一個新的辦法,倘若在嬰孩還未出世時,嘗試将其與蟲子變成一種共生的關系,那麼得出來的結果想必會更好。
至于那些嬰孩的母親,因十月中不斷被胎兒與蟲子吸食,身體将日漸衰弱,在嬰孩破腹而出時自然會咽氣。
那些箱子裡的,就是他們這次試驗的對象,自上個月便開始了,但情況要超出他們的預料,她們體内的蟲子吸收的太快,挨不到嬰孩降生之日,那些母體便會被吸成人幹。
因此,他們隻得先将那些婦人用箱子裝起來,準備在地下的那些人都用完之後,提前傳出信件,讓分閣的人提前來領。
孟清清聽到這裡,頓了頓問道:“你們現在可能傳信?”
一個人慢慢地回道:“沒用的。在隈隩山附近就住着分閣的人,但那些人時常更換地方,我們這些人裡,最長的在這地方待了七年,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哪。”
“剛才哨聲和笛聲一響,他們一聽就知這裡出了事,立刻就會離開,你們找不到的。”
另一人道:“沉海閣真真假假,明面上能讓你見到的分閣是當真隻做正經買賣。我從前就是一處分閣裡的夥計,聽說來這地方賺的更多就來了……”
這些人知道的東西有限,畢竟沉海閣的幕後主使,也從沒将這些人當做自己人。
不過是一些随時可棄的棄子罷了,有誰會告訴棄子自己的打算呢?
孟清清本還在想衛逐水會不會真将他們放了,畢竟話本子裡的和傳聞中的魔頭總是喜歡出爾反爾、不做人事,但衛逐水卻當真将他們放了。
孟清清跟在衛逐水身後,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問:“你就将他們這麼放了?”
衛逐水掃她一眼,道:“你若想用過刑再放,就自己去抓。”
“……”
她看起來難不成很像殘暴至極的惡棍嗎?
孟清清在衛逐水的背後,無聲的沖着他的背影呸了一下。
回了地下密室中,那囚籠中的人還是維持着之前的樣子,似乎外界發生什麼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聯一般,就連孟清清用劍劈開了鎖鍊,打開籠門,他們也依舊各自蜷縮着,沒有半分要跑的意思。
正在孟清清仔細觀察那些人時,一處黑暗的角落中突然竄出一縷紅光,眨眼間埋入了蕭寒生的心口,顯然是又一魄回來了。
孟清清回頭看去,蕭寒生的眼中已恢複了一片清明。
但他面上卻不見有分毫喜悅,反而是望着眼前的一切,紅了眼眶,在孟清清站起身時,他閉上了眼睛,盈滿了的淚水因無法再被容納而順着臉頰滑落而下。
孟清清一頓,走近她面前問道:“你哭什麼呀?是出什麼事了嗎?”
蕭寒生顯然是在隐忍,再睜開眼,雖眼眶還是紅的,但卻不再有淚水流出,他的視線落到孟清清身上,輕聲道:“孟清清,你認為平海派是對的嗎?”
孟清清啞了一瞬,試圖轉移話題道:“這和平海派有什麼關系?我們現在應該趕緊查明這些人的情況,之後再通知朝廷的人。”
衛逐水突然插話道:“不必白費功夫了,這些人都被毒傻了,舌頭也拔了,治不好,什麼都說不出。”
蕭寒生看向那些蜷縮在一起的人,繼續道:“我建立平海派的初心,便是要結修真界與江湖之力平盡五湖四海不平事,但我錯了……”
“錯……錯什麼錯啊?你現在腦子不好使,想再多也無用,不如趁早找齊了你的七魄,你好回到平海派帶領你門中弟子去平盡五湖四海不平事啊!”孟清清皺着眉道,“你不清醒時就隻會說喜歡,清醒了也沒多聰明,現在還會掉眼淚和自怨自艾了,你能不能拿出點正道魁首該有的樣子啊!”
“他的七魄不全?”衛逐水突然插話,他盯着看了蕭寒生片刻道,“原來如此,看來不是你腦子壞了,是你人不行了。”
孟清清正要反駁時,隻聽衛逐水繼續道:“七魄掌七情,你七魄尚不全,找回來的也無法融合,情緒無法自控,所以你現在是七魄中的哀占據主位?”
孟清清一怔,恍然道:“所以你才要哭啊?那你繼續哭吧,我先去傳信。”
孟清清給夏知遠傳完信,又趕緊從上面回來。
她回來時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仔細研究的玉扳指,剛從口袋中拿出來,就見蕭寒生和衛逐水已在研究先前那幾具屍身上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了一個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