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她身上的抓傷。
那些傷痕都是現抓的,此刻血還未止,抓的深的地方還在往外冒着血。
隻是不知為何,她看着眼前之人,總覺得有哪裡很是古怪。
對方啜泣一聲,拿出帕子擦着眼淚,“我怎能不生氣!我将她當做最好的姐妹,我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記着她,可她呢?她竟惦記着我的男人!”
“天下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我初遇他時,他受了傷,是我收留的他,也是我一直照顧他,他分明說過此生隻愛我一人……”
對方說到此處,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孟清清看着她的臉,突的皺了下眉,放在桌下的手不動聲色的握上放在膝上的相歡劍劍柄。
對面的女子哭聲一頓,微微撩起了眼皮,目光落在孟清清的臉上,“大人,您是懷疑奴家嗎?”
孟清清慢吞吞地道:“并非懷疑,隻是想問一問,你這易容術是從何處學來的,造詣一般呐。”
對方猛然起身,一掌劈來,孟清清下意識擡劍一擋,隻覺得手腕都被那道重擊震的發麻,身體向後倒下,差些連帶着椅子一起翻過去。
劍身雖無損傷,卻有如黑霧一般的靈力殘留其上,若非常年修習邪功,斷不會有這樣混濁的靈力。
孟清清能感覺到那一掌對方并未用全力,她也絕非是對方的對手。
正在戒備之時,卻見對方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望着她掩唇輕笑道:“若非奴家好奇這劍神道侶是何模樣,你們可碰不到奴家呢。”
“可惜了,蕭掌門的眼光實在太差,竟會喜歡你這其貌不揚的小姑娘。”
話音未落,又是一掌襲來,這一掌對方幾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若孟清清強行接下即便不死也必會重傷,但若要躲,便失了先機便定然抓不到對方了。
在抓人和性命之間,孟清清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
她翻身堪堪躲過,那蘊含靈力的一掌直将牆面轟出了一個大洞,透過牆上的洞,孟清清餘光瞥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孟湲。
與此同時,窗戶吱呀一聲開了,她看過去時,那女子早已沒了蹤影,就連之前守在窗外的護衛也消失了。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立刻推門而入,孟清清此刻卻沒有心情向進來的人解釋,連忙跑進隔壁屋中将倒在地上的孟湲扶起來,“表姐,表姐!”
孟湲的嘴角挂着血,随着動作,又有更多的血自她口中溢出。
明明受傷的是孟湲,孟清清的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随着眼前視線的模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滴在孟湲的衣襟上。
她的目光轉移到孟湲的胸口,那些血不知是她吐的,還是有什麼傷口,幾乎将整個前襟染成了一片血紅。
孟清清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具被挖了心的女屍,若不是她想的不夠周全,以為沈亭北的人已将周圍包圍不會發生不受掌控的事,孟湲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讓所有男子退出去後,她快速解開孟湲的衣裳,孟湲的心并未被挖走,但她的胸口處卻多了一道黑紅色的掌印。
留下的十數名女子中有人看出了這道傷的來曆,吃驚大呼道:“是雙生情花!”
“據我所知,雙生情花中的姐姐寒梅掌中帶毒,死在她手下的人可保全屍,但内裡會被劇毒腐蝕成一灘爛泥;妹妹茱萸指間帶毒,死在她手中的人要麼身有五指留下的空洞,要麼剜心而死!”
“我家世代行醫,或可研制出解毒之法,但傷者傷在心口,掌毒怕是早已侵入心脈,不出一日必死無疑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卻聽得孟清清幾欲肝腸寸斷。
她抱緊孟湲的身體,哭的不能自已,這時她才能夠深切體會到一個人失去至親該是怎樣的傷痛絕望。
但她也知道隻是一味地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擡頭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求她們幫忙,但人至傷痛極點時,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說不了話。
直到那名死者的師妹蹲到她面前,她的眼淚還沒能完全止住,隻聽對方道:“我從前不慎中毒,性命垂危之際,我師父将我身上的毒過渡自身。”
“若修為深厚之人,可一直靠靈力壓制延緩毒性發作,直到找到解藥解毒,我知道該如何過毒,但……”
對方垂下眼,落下了一滴淚,“但我師父他老人家……直到最後也未找到解藥,這是以命換命的方法,你……”
“我願意!”孟清清悲痛中難掩焦急之色,像是生怕晚一秒,孟湲便會命喪當場,“我願意……請你幫我,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